“广科长。”
一声呼唤,將广宇华嚇的一激灵,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迅速露出谦卑的態度:
“署长,您吩咐。”
他可不想跟文勇望一样头铁,跟曹魏达硬刚有什么好处!
就算以后曹魏达会楼塌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总得把眼前给度过去吧!
在他看来,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这才是生存之道。
看到他这幅恭敬的样子,曹魏达突然有些想笑。
瞧瞧这样子,也不像是准备跟他对著干的样子啊?
不过,既然没跟自己『匯报工作』,该敲打得敲打,该骂还是得骂。
他的指节轻扣桌面,声音平淡不已,却又透著一丝冷意:
“你们督查室是不是平日里有些太过舒服了?我还估摸著,你们督查室里是不是都养著一群老爷呢。”
广宇华额头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他不停的擦拭著,小心翼翼道:“署长恕罪,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我也有责任,没有管好下面的人,我回去以后一定严加.”
“按你的意思,督查室办事不力,所有的罪责都是手底下的人嘍?”曹魏达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狡辩,冷著脸看著他,
“你倒是会推脱责任,有功劳了就算你领导有方,出事情了就是下面的人没干好,你是不粘锅吗?!”
“作为督查室的科长,你难道不应该起到带头作用吗?!”
他抽出一份资料,用力拍在他的手上,
“你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广宇华手忙脚乱的將文件拿稳,摊开一看,眼角顿时一抖,差点把文件给甩出去。
“怎么,现在还要不要再推卸责任啊。”曹魏达斜眼看他,抽出一根香菸含上,点燃后吸了一口,衝著广宇华的方向吐了出去:
“米市胡同粮库失窃的事情,你们督查室查了五天,连偷窃粮食的车辙印都没追明白,倒是让日本宪兵队在黑市上寻到了些踪跡。”
他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温开水:
“我上任之前,小野长官当面跟我说,说咱们区署的督查都是瞎子聋子,你说这话打不打脸?”
广宇华额头的汗顺著鬢角往下淌,忙伸出袖子擦了擦,躬身回道:“署长,属下已经已经派了六个便衣,把米市胡同附近的巡警阁子都问了个遍,还拘了两个粮贩子.”
“粮贩子?”曹魏达嗤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轻声道:“广科长是不是觉得我曹魏达年轻,所以好糊弄啊?”
“你到底是追查失窃的粮食,还是抓两个跑车人当替死鬼来掩盖粮仓失窃,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据我所知,你派去的人可没怎么追查案子,拿著查案的条子,在庆丰楼吃了三顿炸酱麵,连粮栈看守的籍贯都没问清”
“来,你给我解释解释,他们到底是怎么个追查法,这些粮食又到底哪儿去了?”
广宇华的脸胀成了猪肝色,攥著卷宗的手不停的轻微颤动:“是属下御下不严,属下愚昧,被人给誆骗了我这就把那几个失职的巡警撤了,再加派人手查.”
“查?你確定要查?还是说,你真敢查?”曹魏达冷笑,满脸戏謔道:
“正主是谁,你心里应该清楚吧,你来告诉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查,查出来幕后主使后,你又打算怎么处理啊?”
广宇华张口无言,他当然知道正主是谁,正因为知道,所以他还真不敢查,他怕查著查著,人就没了.
看著都已经瑟瑟发抖了的广宇华,曹魏达弹了弹菸灰,淡淡道:
“自我开完会以后,各科室都来匯报了工作,治安科匯报了西郊游击队的动向,户籍科清了辖区內的流民名册,就连財务科都把这个月的帐目理的明明白白,却始终不见通讯组副组长和你督查室的人来。”
“原本以为你们是真的有事要忙,我还觉得是因为工作繁忙,所以耽误了呢。”
“可如今看来,你们哪是工作繁忙啊,你们简直是工作太繁忙了!!”
如此反讽的厉话一出,广宇华额头的汗更加的多了。
他心里暗暗发苦,他想哭。
纪宏信他得罪不起,眼前这位爷他更得罪不起,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夹板气了
“署长,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重新核查,等核查完之后,明天一早,就把『详细报告』送来跟您好好匯报”
呦呵,挺懂事啊。
见他如此懂事,曹魏达收起严厉的眼神,將菸蒂放在菸灰缸里摁灭,转头撇了眼脸色苍白,满头虚汗的广宇华:
“广科长,北平城里想当这个科长的人不少,別让我觉得,有人比你更合適!”
广宇华僵在原地,直到曹魏达不耐烦的挥手让他退下,这才踉蹌著走出了办公室。
过道上的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了些凉意,束了束衣领,他一脸苦涩的往办公室方向挪去。
他心里有些欣慰,他虽然挨了一顿批,但好在识相,没有被太过刁难。
哎,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真是一招天子一招臣啊,他有些怀念以前的署长了.
附近的办公室里伸出了不少的脑袋,一个个脸上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亮堂洁白的楼道里飘散著淡淡的烟味,显然,在这里办公的老菸民並不少。
“呦,广科长出来了?”隔壁的隔壁后勤科长杜承业正倚在栏杆上嗑瓜子,瓜子皮往地上一吐:
“大家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开会的时候烧了两把,曹署长这是给您递梯子呢,怎么没接著?”
这番阴阳怪气中带著嘲弄的话语,听的广宇华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不过他却没有搭话,刚要下楼梯,斜对门的治安科科长丁英发就凑了过来。
他凑近些,声音压的低却故意让周遭人听见:“咱们这位新来的署长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小年轻,你还真以为他年轻就敢这般对待?甚至连糊弄都懒得糊弄?”
“纪副署长之前虽然神气,但那是老署长懒得管,如今这区署,它姓曹了!”
楼梯拐角的茶水炉旁,两个年轻警员窃笑著交头接耳。
“平日里倒是威风八面的,却没曾想是个没眼力见的,”其中一个说:“人家署长一上来就把副署长给软禁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跟署长对著干.要我说啊,就算是对自己亲爹娘,都没他对纪副署长孝顺吧?”
另一个跟著说:“可不是吗,瞧他那样子就知道被训的不轻,我在楼道这儿都听到办公室里的咆哮声了,他这顿训,纯属活该啊。”
“別说是曹署长了,要是换做我,我骂的更狠,不让他脱层皮才怪了。”
广宇华脚步没停,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闷响。
身后,杜承业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带著明晃晃的嘲讽:“有些人啊,仗著之前某个人得势,就飘的忘乎所以了,倒忘了如今谁才是顶头上司,这碗饭怕是要凉嘍~~呵,真是不识好歹!”
广宇华的脚步一顿,隨后又继续下了楼。
他心里在来办公室之前其实就已经后悔了,在被狠狠的敲打了一番后,他就更加后悔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识趣,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匯报工作』了。
而刚刚这些人的话虽然让他憋屈,但却也更加坚定了他要『投诚』的决心。
他心里暗暗思索著,看来,简单的『孝敬』已经分量不够了,得拿出更加有『分量』的礼物,才能弥补之前的过失和取得署长接纳了
“.”
晚上下值回到家吃饭的时候,曹魏达明显感觉到了柳如丝神色有异。
吃完饭后,曹魏达来到柳如丝房间,上前將她抱在腿上坐下,在她洁白如霞的俏脸上亲了两口,隨后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魂不守舍的?”
柳如丝將头靠在曹魏达怀里,撒娇道:“好歹我也是一名经过训练的特工,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瞧你这话说的,你就算训练再有素,咱们我知你深浅,你知我长短的关係,还能瞒得住我?”在她那挺巧的臀上拍了一巴掌,感受著波涛的起伏,问道: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想家了还是在这里呆烦闷了?”
“有你陪著我,我才不会烦闷呢。”柳如丝在他怀里拱了拱,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露出迷恋享受的神色,
“也不是想家了,是上面给了我个任务,我得出去一趟。”
“嗯?你不是已经不需要出去执行任务了吗,怎么又给你派任务了?”曹魏达眉头顿时皱起,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更透著些愤怒。
军统是什么意思,说话当放屁不成?!
老子帮你们把事情给办了,隱蔽的运输线也差不多搭建完成了,转头翻脸不认人?!
见到自家老爷不高兴,柳如丝別提多开心了,这意味著老爷关心她呢!
“哎呀,老爷~~別生气嘛,就去接个头而已,没什么危险的。”
“接头还没危险?”曹魏达瞪了她一眼,在她的翘臀上又是一巴掌,“你知不知道,若跟你接头的人出了问题,你贸然去接头,也会出现危险的!”
“跟我说说,这次为什么要派你去接头?”
“北平潜伏的军统是死光了还是怎么回事?!”
被打的柳如丝『嚶嚶』一声,脸颊逐渐红润,眼含春水的靠在他的耳边吐气道:
“没事的啦,我就是去从旁协助的,再说了,我身为军统的人,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吧。”
“而且,北平潜伏的军统確实已经不多了,还各自都有著任务,我去接头,上面也是无奈之举啦。”
“老爷,今晚上是我侍寢,软玉在怀,咱们就不要聊那些扫兴的事情了嘛~~”
感受著怀中扭啊扭的娇躯,再看看她那媚眼如丝的状態,曹魏达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满足她了!
没有过多艷遇,直接將怀里的佳人拦腰抱起放在床上。
“.”
因为军统的『出尔反尔』,曹魏达今天晚上的火气格外的大。
虽然在两女身上发泄了一通,但他心里的怒火却並没有消散乾净。
夜里。
换上一套夜行衣的曹魏达从房间里出来,將房门堵上,一个纵跃上了房顶。
有著蜻蜓点水,他在房顶上如履平地。
大街上带著狗巡逻的队伍於他而言宛如无物,直奔今晚的目標方向而去。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那家汉奸的小院子附近。
刚一靠近,耳朵微微动了动,一股粗重的喘息声传来。
这不是人传出来的,而是一条狗。
对此,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天他寻的那些汉奸,各个家里都养了狗,就为了防范他的。
不过,在有著沧溟锁魂技能的曹魏达面前根本没用。
一针將狗给扎死,翻墙进入后,顺手將狗给收进空间,悄然向主臥潜伏而去。
在来到主臥旁边的时候,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三股呼吸声,两股来自主臥,一股来自隔壁。
对於隔壁的呼吸声他並没有在意,先解决了自己的目標才是关键。
他掏出匕首,刚插入门的缝隙里,却不曾想,门竟然没刀给推开了。
就这么推开了??
曹魏达一愣,暗想这汉奸心还挺大的,莫不是里面设置了什么陷阱吧?
透过打开的门仔细看了看,有著顶级体质的他可谓是耳聪目明,又有著顶级刑侦能力,对细节的把控绝对是很高的,可他借著余光观察了一分多钟,楞是没看到有丝毫陷阱的踪跡。
耳朵里可以清晰的听到,主臥里有两道均匀的呼吸,显然这两人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真这么心大?”曹魏达有些懵逼了,好傢伙,自己这是被自己给嚇的硬控了一分多钟啊
他好气又好笑,闪身进入房间,在来到主臥床前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事情,床上的,竟然不是他要找的目標,而是一个小鬼子!
为何如此篤定?
因为这小鬼子有些罗圈腿,身高很矮,並且嘴上还留著卫生胡!
最关键的是,一团兜襠裤正杂乱的躺在床位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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