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恶意满满的童谣一经出现,就迅速传遍各州各地街头巷尾,传入万千黎民耳中。
同样,也传进了万千鬼面兵的心里,震裂了他们那对於黄巢—本就日益萎缩的忠诚。
但忆於黄巢如苍穹般盖压四方的帝威,以及用震古炼今来形容都远远不够的功绩。
万千鬼面兵们,即便心有不满,即便反骨已生,也仍旧不敢明明白白表现出来,不敢言明自己不愿与民均富。
但军餉大幅跌落,既无好酒亦无好肉,更无法再隨便曰娘们的日子,又实在难过的紧。
所以一些脱离葱橙丸后,心思愈发活络的鬼面军中下层统领。
就开始以黄巢的名头,欺上瞒下的在各地大量偷占各类券的配额。
继而私自搞出了一个个『小券库来,再以此获利。
怎么获利的呢?
简单,直接当钱来使就行。
这些鬼面兵,会用霸占而来的多余券。
去换取他人劳力为自己做工干活当牛做马,或者收买一些贪心娘们来供自己玩乐快活,
甚至,去换取一些破落富户家中,未被清產队走的珍宝古玩。
总之,凭著偷占来的大量景民券,那些腐败的鬼面兵们,几乎可以购买世间一切。
於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鬼面兵竟一跃成为了新时代的富户。
而许许多多心思纷杂诡之人,亦开始围簇在这些鬼面兵「库主」身边。
巴结来巴结去,隨著时光流逝,以他们为核心,构建出了一个新的利益阶层。
与此同时,许多手中有权的富户,警如官宦一类。
为了转移资產,则开始鸡贼的玩一些火龙烧仓的把戏,
或者更粗暴的,自导自演搞些匪徒入宅夺尽金银的戏码。
除此以外,汴州地方还有一些胆大包天的盐商。
竞敢变盐船为战船,聚眾突袭官仓,杀死守卫夺走库银。
尔后再以此金银招兵买马,占河为王划治一方。
那屯兵驻扎於当地,本该轻鬆灭掉此贼的鬼面军,却也消极怠工。
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坐看其势愈加壮大,最终尾大不掉,居然称起王来。
而这贼人之所以有如此肥胆,却与那隱匿无形的神秘学贵族有关。
更准確来说,如今景朝各地的各种事端,有大半都和那神秘学贵族关係密切。
他们想要以点破面,一步步崩掉大景江山。
让这九州万方,重归权贵掌控。
届时,人上人依旧是人上人,地老鼠则仍旧老老实实当老鼠,不准抬头看。
而远在长安国柱府的黄巢,却通过那遍布天下的无数生化人探子。
將这一切种种都看到了眼里,他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
但黄巢却不著急,就那么任由这些人搅风搅雨搞东搞西。
於是时光匆匆,转瞬半年过去。
整个景朝大地,都变了模样。
工匠怠工,商路断绝,农事荒废,遍地烽烟。
那万千鬼面兵亦全员腐化,一个个沦为了只知捞钱享受,既不理兵事也不忠於朝廷的硕鼠囊虫至於那一直隱藏於幕后的神秘学贵族,亦与贪腐官宦们流一气,撰取了各州各地上下权力。
所以整个大景从实质意义上来讲,其实已然大半脱离黄巢掌控,滑入了神秘学贵族们的手心里。
只等振臂一呼,即会遍地皆反,届时连那守卫国柱府的一个个侍卫,都將反戈劈向他们的『主公』黄巢。
「他,已然无可奈何了。」
大景边荒,某个建立在地面以下百丈深度的阴暗宫殿里,一名环绕在术法玄光下的冷峻老者,
看著密室里的一眾贵胃,淡淡道:
「他的武力、韜略、功绩、术法乃至各种宝物,皆通天彻地震烁古今,然而他自己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眾所周知,一个人再如何厉害,都不可能治理的了整个天下,必须有有英才从旁协助,方可上下连通浑然一体。」
虽然没有提名字,但在场所有贵胃都知晓其口中的『他」,便是那大景国柱一一黄巢。
值得一提的是,这名老者便是如今神秘学贵族的头头,或者说魁首。
就是他,促成了古族、贵胃与修行人三大群体的合流。
而这名老者的名字,则唤作李长生,出身於陇西李氏,於开元年间诞於世上,如今已然活有一百一十岁矣。
「李老.—.」
一名中年贵胃恭声问道,「如今时机是否已然成熟,是否需要派人近距接触他,向他阐明我们的所需所求?」
「不急。」李长生缓缓道,「他作为这天下的主人都不急,我们这些看客为什么要急,便让这九州万方再乱上几年吧。
他不是只在乎愚民,而不在乎贵胄么,那么好,便让他体验一下,被万民睡骂的滋味儿,是什么样的感觉吧。
待其心乱如麻怒怨冲天之际,我等再与他交涉也不迟,届时,这位国柱大人那柄大刀,应当也该软乎一些嘍。」
「是吗~」
突然,一道懒洋洋的话音乍现於地宫之中「谁?!」
李长生以及在场一眾贵胃即刻站起,纷纷催动各种术法或异宝,扫视探查周遭四面。
隨即,他们便在这座宽阔地下殿堂角落处,看见了一尊巨汉身影。
正式黄巢本人。
「黄巢?竟然是你!」
所有贵胃面色大惊,旋即站在人群前方的李长生,就沉下脸色冷静说道:
「没有想到,吾等大耗资源以先秦术法遮蔽地宫,居然还是让你找到了。
怎么,尊敬的国柱大人,现在你想要杀死我等吗?」
听见此问,黄巢笑了一笑:「李长生是吧,为何其他人都怕的要死,可你看起来却毫不畏惧,
能解释一下么?」
「人非仙神终有一死。」
李长生道,「老朽活过百岁,早已看淡生死,只是感嘆国柱大人你,不懂这世间的人心人性啊。」
「哦~」黄巢饶有兴致道,「看这意思,你很懂咯,那便说上一说吧,说的我高兴了,兴许还能放你们一马。」
一听此言,李长生顿然一笑:「好叫国柱大人知晓,我等贵胃-乃不可更改的人之本性一一欲望的化身。
只要是人,就有欲望,便想朝上,此乃万世不变之理,所以我等贵胃哪怕今朝一个个倒下,將来也会一个个再度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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