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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擒诸葛

    西城。

    城外一片譁然。

    城头一片寂然。

    申仪想过吴军会败,却没想过竟会败得如此之快,更万万没想过竟会败得如此彻底。

    就连步騭的高牙大纛都已倒下。

    他不知道步騭是死是降。

    但他却有种猜度:

    ——会不会是那艘楼船上的吴军擒了步騭降了汉?

    一念至此,他本就慌乱的心越发忐忑难安,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审视了一番他的將士官属。

    “舅父,现在怎么办?”其婿子蒯彻没能注意到岳父的神色,只是呆愣地看著城外譁然逃走的吴军,有些不知所措。

    城外大约有五六千吴军步卒。

    在汉水江面火海大起之时,这些吴军步卒便已然喧譁大乱。

    此刻见步騭大纛消失,又见楼船向北靠岸,大概已知晓无力回天,便开始维持著部分秩序往西南、东南两个方向逃窜。

    西南方向是诸葛瑾。

    东南方向,则是一段或许可以活著回到荆州的山路,假若吴军带有足够的粮食,且不被上庸、房陵二郡魏军截杀的话。

    如果申仪有心降汉,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率军下城,阻截吴军,为大汉此胜锦上添。

    但申仪显然犹豫了。

    人心隔肚皮,他猜不透他身后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假若他开城降汉,而诸將不欲,如何是好?

    假若他不降汉,而诸將欲降,又当如何是好?

    自打孟达被外甥出卖以后,他的疑心病就越来越重了。

    歷史上,申仪也是在孟达被斩之后束手就擒的。

    当时荆州各郡守见司马懿斩孟达后声威大振,纷纷送礼相贺,司马懿將礼物全部收下,又让人旁敲侧击劝申仪往南阳献礼。

    申仪明知有去无回,却也没有再听调不听宣,结果司马懿果然询问他私自刻印之事,劝他入朝覲见,他入洛后,曹叡拜他为楼船將军,以九卿之礼待之。

    申仪已经老了,在西城当了一辈子土皇帝,也当腻了,现在的他,是真的想安享晚年。

    只是…其兄申耽家属在魏,其子亦在荆州为官。

    他不能不为后人考虑。

    想到这,其人暗自嘆了一气。

    说到底,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如果不是因为他无视曹魏朝廷,私自刻印授官,怕被曹叡清算,他那时候或许也就去主动辞官,隨司马懿去洛阳了。

    谁能想到,蜀国竟能成事呢?

    那时候蜀国欲救孟达,他还出兵阻道来著。

    “將军,你说…我们还能等到曹休来援吗?”一名校尉问道,“蜀国会不会像吴国一样,再给我们围城百日而降的机会?”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申仪。

    申仪迎上眾將目光,仍旧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只能道:

    “依我之见,蜀国之所以会在此时与吴国开战,多半是因为孙权被曹休拖在了襄樊,或者说,曹休被孙权拖在了襄樊。

    “蜀国既已与吴国破盟开战,便不会善罢甘休。

    “我想,白帝城的蜀军,大概也已经趁势东进,逼迫吴军。

    “如此一来,赵云一定会在曹休孙权魏吴大军从襄樊脱身前,尝试一举夺下东三郡。

    “相比於东三郡,曹休一定更想趁机从孙权手中夺下荆州,到时也就顾不得来援了。

    “而赵云…也不会放过一举夺下东三郡的时机,料想不会在西城脚下与我们多耗时日。”

    “將军意思是…倘若我们不降,蜀国便一定会选择强攻?”那名校尉忐忑问道。

    诸將面面相覷。

    如果说没有今日汉吴一战,没有亲眼见到汉军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便大败吴军,他们心里多少是不愿降汉的。

    曹休若能及时来援,击退蜀汉,他们就还能隨申仪称霸一方,倘若被迫降汉,他们就只能当富家翁,而且必將受到蜀国严法部勒。

    “诸君以为,我们能在蜀军强攻下撑多久?”申仪问道,“能不能撑到曹休来援?”

    诸將闻言,面面相覷。

    汉水上燃起的大火,著实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他们想不明白汉军到底用了什么,竟然能使大火在水面上如此迅猛地燃烧,烧得吴军水师毫无招架之力。

    魏兴功曹看向申仪,道:

    “府君,蜀军已是今非昔比。

    “先是连斩曹真、张郃,又大败司马懿,夺下整片关中,连凉陇之地也已是蜀国囊中之物。

    “如今,甚至孙吴水师都打不过蜀汉水师,曹魏水师远不如孙吴,曹休如何还有希望突破汉军防线,援救西城?

    “依我看,不如…不如……”

    那功曹不知申仪与诸將之意,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但显然,所有人都能听懂他此言何意。

    申仪闻听功曹此言,不动声色地环顾诸將一圈,观察神色,却见居然没有一人表示反对,终於道:

    “不论如何,吴军已然大败,不能復还,我等现在出城截杀,於魏於汉都是有功一件。

    “或许…汉军会因此举而给我们两个月时间亦未可知,尔等谁愿出城击吴?!”

    吴军围城已四十余日,再有五十余日,申仪及城中部分高层的亲属就不会受连坐之罪了。

    “舅父,小婿愿往!”蒯彻当即拍了拍胸脯,他岳父有家人、儿子在魏为质,他可没有。

    而且…他族叔蒯祺还是蜀相诸葛亮的姊丈,就是运气不好,十年前刘封、孟达二將夺东三郡时,被孟达那廝给杀了。

    不多时,西城城门大开。

    一千多甲士在蒯彻的率领下,杀向了溃逃的吴军。

    吴军本就惶恐大惊,了无战心,此刻见魏军竟然也来掺和一脚,登时失色,四散而逃。

    由於右將军步騭不知是死是降,左將军诸葛瑾又尚在上游,不知情况如何。

    负责监视西城的吴军將校在无人统合的情况下,只能是各保部曲,谁也顾不上谁了。

    当年逍遥津一役,凌统为保住孙权小命,结果部曲尽丧,凌氏亦就此没落,所谓前车之鑑在前,谁也不愿意拿自己部曲的性命,去换孙权的青眼相看。

    蒯彻见原本还有些秩序的吴军竟然各自为战,互不相帮,当即率一千甲士杀入吴乱军当中,结果竟如入无人之境。

    吴军只顾溃逃,根本没有组织起任何像样的反抗。

    蒯彻悬著的心瞬间找到了落点。

    斩杀一人后当即扬刀大喝:“兄弟们,隨我来!”

    旋即率眾绝尘追去。

    汉水之上。

    傅僉望见西城魏军出城击吴,顿时舟船转向,不再追逐已所剩无几的吴军水师,而是往南岸杀去。

    来到汉水之南,傅僉弃船上岸,汉军战船二十余艘与十几艘来不及解缆的吴军战船,被船夫摇回北岸,去接高翔部眾南来。

    “去东南!”虽然西城未拔,但傅僉目標很明確。

    西城脚下的吴军步卒,再加上汉水上游诸葛瑾所统水步军,总共还有一万四五千人。

    当务之急,是儘量消灭吴军的有生力量。

    西城东南那条山路直通荆州,但山路难行,更长达五六百里,没有粮草,吴军未必能从山路安然逃回,可万一呢?

    到时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追,怕被上庸、房陵魏军截杀。

    不追,就让吴军逃了,说不准巫县、秭归的吴军早已得孙权之命,正伐山开路前来接应。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堵住东南山口,逼吴军逃往別处。

    所谓別处,自然就是诸葛瑾所处的汉水上游了。

    数百汉军在傅僉带领下,气势汹汹往东南袭去。

    西城脚下,吴军营中,一员仍然保持著理智的吴军小將,並没有在魏军出城时便带著部曲溃逃,而是组织部曲在粮仓里取粮。

    没有粮食,即使侥倖从东南山路逃走,最后也得饿死在半路,除非人相啖食。

    当他终於收到哨探消息,言望见汉军已经上岸,才终於不再逗留,率部曲向东南奔亡。

    东南方向。

    申仪之婿追杀吴军杀得兴起,顿觉吴军不过如此,难怪蜀军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大破吴军。

    “早知吴贼如此不堪一击,我等何须与吴贼虚与委蛇?!”

    其人率眾一路狂奔,酣畅淋漓地杀到东南山口,斩首百余级。

    见身前溃敌已尽数逃入苍莽山道之中,惧前方有伏,才终於率眾停下脚步,准备回返。

    然而刚一转身,却见他来时之路竟然还有一小股吴军溃卒,正慌不择路向他奔来。

    却见其人不惊反喜,口中啸叫一声:“吴狗,死来!”

    旋即一马当先提刀向这小股溃卒杀去。

    魏军士卒適才宰吴军若杀鸡,此刻受这员猛將鼓舞,无不扬刀呼啸紧隨其后。

    傅僉距那溃逃的千余吴军仍二里有余,此刻远远望见率先赶到山口那支魏军竟已与吴军战到了一起,一时也是愕然。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申仪这是决定举城降汉了?

    也好。

    大汉没有时间跟申仪玩什么围城百日的把戏。

    “走!”傅僉哼了一声,其后没有过多犹豫,率眾往彼处夹击。

    然而还未待他赶到山口与魏军併力诛吴,却见与吴军接战不过片刻的魏军,此时竟不知为何四散溃逃,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回事?”他揪住一名魏军溃卒衣领问道。

    那魏军溃卒被眼前这尊高大的血人嚇得差点失禁,哆哆嗦嗦:“蒯將军…蒯將军被吴军斩了!”

    傅僉一滯,迟疑片刻后率眾杀至山口,停住脚步观望,却见山道里的吴军鸣鼓自持,颇有章法。

    傅僉微微皱眉。

    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维持部曲不溃,士气不崩,还顺手斩魏军一將,不得不说有几分本事,让他想到了在街亭嚇退张郃的王平。

    “將军,追吗?”

    “不追。”傅僉摇了摇头,便纵那千余吴军离去,领数百汉军守住了山口。

    不多时,高翔亦率眾千余赶来。

    待阎芝又率千余汉军赶来,將此处山口牢牢卡住后,高翔才与傅僉率眾往汉水上游围去。

    汉水上游。

    诸葛瑾、夏侯承、滕胤诸將此前得知下游大火,便已然心乱如麻,不知所为,此刻终於从溃卒口中得知步騭將纛已倒,尽皆大恐无措。

    “如何是好?左將军,你说如何是好啊?!”偏將夏侯承在甲板上摩拳擦掌,行来走去,活脱脱热锅上的一只蚂蚁。

    诸葛瑾亦是心绪焦灼,口乾舌燥:“上岸吧,走山路!”

    上游有廖化、陈笏舟船进逼。

    下游有赵云、傅僉水师塞道。

    诸葛瑾所统水师本非精锐,应付楼船校尉陈笏带来的两千白帝水师都手忙脚乱。

    如今,他这几十艘舟船被汉军一北一南夹在中间,根本逃无可逃,上岸倒有几分生机。

    夏侯承、滕胤诸將皆以为然,遂將吴军战船尽数点燃,而后隨诸葛瑾弃船上岸。

    由於可登陆的地点並不多,又为吴军火船所占据。

    廖化、陈笏追之不及,吴军爭取到了一些逃亡时间。

    然而还不待诸葛瑾率眾逃到东南山口,便望见汉军將士迎面杀来,高字、傅字將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诸葛瑾终於泄气,不再挣扎。

    少顷,诸葛瑾被带至廖化身前。

    廖化当年被吴军俘虏之时,曾得到过诸葛瑾不少照顾,此刻看著诸葛瑾微微嘆了一气:

    “子瑜公乃丞相之兄,当年待我亦可谓不薄,但你我各为其主,多有得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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