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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小马和任泼皮

    清晨,东方丹曦尽吐,白云纤羽,满天温耀一片。此时早雾犹未散尽,轻纱笼罩山峦,秀丽非常。

    凤溪村仿佛熟睡的少女,静静地依偎在山脚下,远望不过几百户人家。

    渐渐行近,只见炊烟袅袅,鸡鸣狗叫,正是一幅田园图画。

    这是一座平凡的小村子,鲁西南一带比比皆是,唯此村依山傍水,毗邻名郡,与凤溪镇同名,二者相邻不过十多里,彼此守望。

    凤溪村北去五十里地是兖州府,挨着南阳湖,物产丰美。相较别处,也算是鱼米之乡了。

    小马进了村子,家家正在起火做饭,路上甚为安静,转过一处草屋,就见几个孩童蹲地玩耍。

    他微微一笑,走到孩童身畔,笑道:“都吃了吗?”

    几个孩子抬起头来,见到小马顿时高兴大叫:“小马哥,吃完了!你呢?”

    “吃了碗面。”小马摸了摸肚子,“现在又饿了。”

    孩童们大笑:“小马哥大饭桶!”

    “是啊,我就是个饭桶嘛。”小马哈哈笑道,“哎呦,玩泥弹呢?”

    “是啊,是啊!你也陪我们玩玩嘛!”

    “我小时候也常玩这个。但不知你们是何规矩?”

    小马随手拾起一颗,假意瞄了瞄,一弹之下,泥弹飞了出去,正打在另一颗身上。

    那泥弹受力,忽旋转着向左侧一颗滚去,碰撞之下,又疾速撞向右面一颗,眨眼间连撞数枚泥弹,停住时已在中心,围了一个极圆的圆圈。

    几个孩童都叫道:“不是这么玩的!你好笨呀!”

    小马坐在地上,笑道:“我小时侯和你们一样聪明,现在才变笨的。你们教教我呗?”

    孩童嘻嘻一笑,叫他大笨蛋小马。

    小马也不恼,依旧温柔地笑着。

    孩童们闹了阵,见他神态亲昵,便都抢着说规矩。

    小马一听就会,抓了几个泥弹在手,和他们玩了起来。

    说实话,小孩子把戏,若是引得大人参与。

    他们往往最有成就感,兴致也最浓。

    几个孩子边玩边叫,很快引得一群流鼻涕的小娃娃旁观。

    轮到小马的时候,这些孩子又扯衣服拽袖子,撒娇弄痴,不让他占先机。小马故意输了几回,输了一兜子泥弹。

    几个孩子兴高采烈,在鼻涕娃羡慕嫉妒的眼神里,趾高气昂地往家走去。

    小马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泥土,呵呵笑着,一脸的岁月静好。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轰隆声传来,夹杂着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叫嚷、憨憨男声的辩解。

    “我真服了,你买房契的时候,竟然能把镇和村弄错!”

    “我,我以为他卖给我的是凤溪镇嘛。”

    “你以为?那小子他娘的是托儿!和泼皮都是牙保!”

    “啊?”

    “啊什么啊!看肘!”

    “哎呦~”

    驴车速度极快,错身之际,小马凝目而望。惊鸿一瞥,那驾车的白袍公子,对他露齿一笑。

    当真是潇洒疏旷、俊美如斯,顾盼间入目神飞。

    小马呆呆地立在原地,口中喃喃道:“这,这等人物,竟然会来凤溪村居住?”

    驴车继续前行。

    红袖探出头来,深深看了韶扬一眼:“真他娘的像!”

    任韶扬头也不回:“是啊。”

    “他的性格当真很好。”

    “哈哈,温柔细腻,所以很多人叫他‘风师妹’。”

    红袖闻言大笑。

    “谁?”定安探出头来,“风师妹在哪?”

    “收声啊!”红袖一把薅住他的领子,拽回车厢里,疯狂肘击,“看你就来气!”

    “哎呦~!”

    驴车一路前行,经过一片柿林,来到一处小木寮处停下,竹墙矮檐,门前冷清。

    “是这吧?”任韶扬扭头问道。

    定安拿着地契,看了看木寮又看了看地契,不太确定道:“好,好像是!”

    “哎,那就是了。”红袖抱着滚滚也下了车,出神地看着,“瘸子,你看这里,像不像咱们在滴水崖的家?”

    “噫?”

    任韶扬仔细看了看,笑道:“别说,真有点儿像!”

    “哈,那就进去吧!”

    定安拍手一笑,率先进门。

    任韶扬和红袖对视一眼,耸耸肩:“唉,咱俩跟他一样迟钝就好了。”

    “一样迟钝?”红袖咧咧嘴,很是嫌弃,“那得是啥样?”

    “唔,三傻大闹江湖路?”

    “哈哈!”

    小叫笑得前仰后合,跟着韶扬一起进了屋子。

    二人入内,鼻间一股陈腐之气袅绕不去,料是久无人来,窗沿壁角遍布灰尘。

    定安已经将内外都看了个遍,现在打开窗户放味道。

    任韶扬挥挥手,说道:“放点儿绿植,吸吸味道就好。”

    “不用不用!”

    定安双手乱摆,然后就见他义手一张,转子疾速转动,刹那间,二人只觉骤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罩过来。

    空!

    室内一声空灵声响,仿佛钟磬敲击,灰尘冲腾而起,顿时被那股神奇力量盖住。

    任韶扬和红袖二人袍袖翻飞,眯着眼睛看着定安表演。

    红袖道:“这‘潜龙’义手有些门道。”

    任韶扬点头:“是啊,定安对于‘气’的运用越发精妙了。”

    “喝呀!”

    话音未落,只见定安义手一翻,灰尘在他掌心凝聚成团,略一抖,离掌飞出,疾旋不止,越转越圆,越圆越大,里面包裹着极强的气劲,仿佛立时就要炸开。

    “断手!”红袖指着他直跳脚,“这玩意要是在屋里炸了,我他娘的揍死你!”

    “嘿嘿,咋可能嘛。”

    定安尬笑一声,额头冷汗都流下来了,连忙再度萁张五指,掌上如有烟雾之气,蓬蓬勃勃,向前一送。

    任韶扬猝觉下盘微微一晃,与此同时,那气团猛地一跳,飘飘荡荡,恍若星丸跳掷,飞出窗外。

    猛然间,但听得十几声大响,好似旱雷惊天,四周树叶雨点般落下。不消片刻,一股秽风席卷升天,缓缓消散。

    “好!”

    任韶扬抚掌赞叹,“断手你除了‘残焰刀法’,‘南天神拳’外,又有了一门绝技!”

    定安哈哈一笑:“都是你们的功劳,没有瘸子的图纸、小叫的‘梅山铁精’,我也打造不出来这宝贝义手。”

    “希望不要再毁了。”红袖嘀咕道。

    定安忙伸长义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啐了口道:“呸呸呸!乌鸦嘴,别乱说嗷!”

    “唔唔唔!”

    小叫双手乱挥,骂骂咧咧。

    任韶扬四下嗅了嗅,笑道:“没有味道了,你这招‘大扫除’挺好用。”

    “那是!”定安得意道,“这可以外用,也可以作用自身,若是身子脏了,直接来一发,泥皴尽消,多棒!”

    “对自己?”任韶扬问道,“那衣服不也没了么?”

    定安一呆,说道:“啊,脱光了不就行了?”

    任韶扬笑道:“反过来思考,是不是也能爆别人衣服?”

    “能,能吧~!”

    任韶扬哈哈一笑,转身就走:“好了,你好好完善这一招‘三分归元气’,我出门一趟。”

    定安疑惑道:“瘸子,为啥叫‘三分归元气’?”

    “等你和雄霸对波的时候就知道啦!”任韶扬摆了摆手,走出门外。

    “他又来了!”定安摇摇头,对小叫说道,“每次说谜语,都要我猜。”

    “哈,他想找乐子嘛。”

    红袖笑了笑,一扭头,滚滚这团子正眯着熊眼,一只熊爪捂嘴,另一只乱挥,贱兮兮的学她刚才被胁迫的样子,一边学还一边故意瞄她。

    噌!

    小叫眯了眯眼睛。

    “嘤嘤嘤!!!”

    “你别跑!”

    ——

    任韶扬袖着手,跟街溜子一样走在乡间小路上,东瞅瞅西看看,十分享受小村春光。(嗯!)

    凤溪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哪见过这般潇洒之人,都对着他叽叽喳喳,悄悄偷瞧。

    任韶扬嘴角噙着笑,心中暗道:“唉,还是乡野村妇,不像江湖儿女那般大胆,若是平日,早就有人自荐枕席了嗷!可惜啊,这不是《重生赵志敬》。”

    话说,全书本章说最多的,一定是涉黄内容

    转过一处草屋,发现几个小童子正在玩泥弹。

    果然,这玩意儿就是有瘾。

    任韶扬上前,笑问道:“小淡紫儿,弄啥嘞?”

    几个孩子抬起头来,见来人潇洒漂亮,都呆呆地不敢说话。

    任韶扬哈哈一笑,拈起一颗泥弹随手弹去:“我也喜欢玩这个。”

    只见那泥弹滴溜溜转了几圈,将附近数枚泥弹吸引过来,旋转不停,越转越快,泥土扑簌簌直落。

    “哇!”

    孩童大眼睛盯瞧着,纷纷大叫起来。

    待到泥弹停下,竟然勾勒出一只小泥狗,作扑咬状,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啊呀!这是阿黄!”

    “对!小石头家的阿黄,它可爱叫嚷啦!”

    “大哥哥,大哥哥,你这是咋弄嘞?”

    孩童纷纷拍手跳着、叫着,惊呼不停。

    “哈哈哈,小把戏,小把戏。”任韶扬叉腰笑道。

    这可不是小把戏,而是以“参合剑气”的拟态之法,脱指而出时,蕴劲于泥弹中,碰触剩余泥弹自行融合。

    也就是孩童不识货,以为是戏法,但凡武林高手在此,恐怕都得惊得目歪眼斜!

    紧接着,任韶扬拈起几个泥弹,和孩童们玩了起来。

    几个孩童边玩边叫,打得极准,嘎嘎直乐。

    可任韶扬是谁?

    任泼皮,小心眼,他能随便让你赢?

    哪怕是小孩子也不行!

    任泼皮伏在地上,略弄手法,小童儿们便在弹射泥弹的时候,不是踉跄一步、便是哎呦栽倒、或是浑身酥麻,总之皆是大失水准。

    任剑神借此大发神威,不大一会儿,便赢了一兜子泥弹。

    这些小童儿又羡又妒又委屈,早些时候在小马身上找来的信心,此刻全都输没了。

    有个流鼻涕的小童,双眼含泪,说道:“你,你欺负人!”

    “我咋欺负嘞?”

    “你有本事!”

    “嘿呀?”任韶扬笑道,“我有本事赢来的,咋不行嘞?”

    “有本事欺负小孩,把弹子还给我罢。”

    “不成,不成!愿赌服输,怎能赖皮?你从小赌输便不认,长大了比我还没出息。”

    那些小童儿撇撇嘴,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

    终于“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双手抹泪往家跑去。

    “啊,哈哈哈哈~!”

    任泼皮叉腰大笑,开心不已。

    “公子丰神如玉,却这般欺负小娃娃,有些过分了吧?”

    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

    任韶扬转身看去。

    就见小马,哦不,是风师妹!

    头戴斗笠,卓立在墙角,笑着看他。

    任韶扬笑道:“我心长空瀚海,胜负随意,无好无坏,神佛去休。自独上高楼,不容于世啦。”

    聂风沉默片刻,拱手道:“公子傲岸不群,却是有些”

    “狂妄?”

    “不,是寂寞如雪。”

    “哈哈哈!”任韶扬畅然一笑,“说得合我心意,走!我请你喝酒去。”

    聂风一愣,说道:“公子,我还要去打猎”

    任韶扬身形一晃,牵住他的手臂,就往村外走去,边走边叫嚷:“打什么猎,你又不是没钱?咱俩去中华阁喝酒去!”

    聂风扯了几下,挣脱不开,气苦无奈,看着白袍背影心想:

    “此人,当真不在我之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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