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是个弱鸡,但敖丙抬举他,仍给了他一个佐卫官的职衔。
他知道众人肯定不服,但李贺便是他故意推出来的威信。
谁动对方,就是损他的威,败他的信。
这样敖丙甚至不用费脑子找,直接拎出来打便是。
凭他的武艺,区区先锋营,杀个对穿都不是问题,一下午便收拾的服服帖帖。
但仅有威尚且不够,还要有恩才能让人心悦诚服。
敖丙也没别的想法,只能等往后领着他们多打几场胜仗,混些功勋,众人自然彻底归心。
第二天。
天光微亮,营中吹起号角。
李贺当了佐卫官,身边时刻跟着一队人,连铠甲兵器都换了新的,马也一起备上。
整个人喜气洋洋。
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权势是谁给的。
明知自己能力弱,底下很多人不服他,能有现在全靠敖丙立威,所以牢牢抱紧其大腿。
大清早便送来了肉食早餐,一荤两素。
敖丙早能辟谷,但仍吃的心安理得。
“今天的早饭不错,往后都按这样来。”
他吩咐一声,李贺连连答应,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手下人献殷勤,有时候你不接受,便会释放一种让人误解的信号。
让他以为你对他的行为有所不满,继而更加搜肠刮肚的献殷勤。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弄的负责跑腿的人苦不堪言。
所以有时候即使心里不愿意,为了大局着想,也要硬着头皮应酬。
他慢条斯理的吃完,接着穿好甲胄,带人巡视一遍。
没过多久,殷洪便传来出征的消息。
敖丙作为正印先锋,看似不起眼,其实有独领一军的权利。
因为先锋作为前敌指挥,负责率领部分精锐部队在大军前面做战略战术活动。
包括侦查地形、敌情、民情、物资、前阵冲锋等等。
殷洪军令一发,他即放出数百哨马哨探先行,自己则带数千人随后赶到。
至西岐南门外,排开队伍,扎住营角。
等待许久,殷洪才领大队人马,乌泱乌泱,抵达阵前。
只是他初出茅庐,并无统领数万人的能力,麾下“庞刘苟毕”也只是山寨中的草寇出身,顶了天能管三千多人。
如此数万队伍出发,队势松松散散,破绽百出。
幸亏姜子牙是守城方,否则只消左右两翼埋伏,派猛将狠冲一波,大军倾覆近在眼前。
敖丙暗暗观察,心道‘苏护那小子只怕又缩了,否则队伍怎会如此散漫。’
却说殷洪到了阵前,汇集诸将,派人发战书报于西岐。
得知殷商太子亲征,姜子牙属实摸不着头脑。
因为纣王少嗣,早年除了殷郊、殷洪两位太子,再无孩子。
后来纳了苏妲己为妃,宫中姜皇后、黄妃均遭陷害。
而纣王一意宠幸妲己等三妖,其他女人碰都不碰,现就只生一子,名曰“武庚”。
那还是个小屁孩呢,拿什么亲征西岐?
“诸位,这新冒出的太子到底是谁?你们可曾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拿眼望向黄飞虎。
对方是殷商叛逃过来的,最有发言权。
黄飞虎起身拱手道:“禀丞相,昔年殷郊、殷洪两位太子行刑时,曾被一阵怪风刮走,生死不知。
想必今日回来,伐我西岐。
末将认识他的面貌,待吾出阵一会,必知真假。”
姜子牙点头答应,点了黄天化、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共父子五人,并一众家将一起出城。
一家人就差一个爷爷黄滚,便整整齐齐。
众人城外会战,摆开队伍。
敖丙见是老熟人,忙提醒道:“好叫殿下知晓,对面乃是我大商叛将,武成王黄飞虎。
他有二子黄天化、黄天祥,俱是道术中人。
尤其那个黄天祥,勇猛善战,举世无双,曾枪挑闻太师座下数将,百战百胜。”
他恬不知耻,把自己家徒弟夸的天乱坠,地涌金莲。
殷洪大惊失色,他上山数年,完全不知山下的情况。
黄飞虎当年还救过他,没想到也叛变了。
不禁有些悲切的道:“父王失政,竟引得众叛亲离,可恨,可恨!!”
二人正在说话,对面黄飞虎已经坐五色神牛,提枪走牛而出,大喝道:
“来者何人?”
殷洪顾不得悲伤,驾逍遥马同样出阵。
左右“庞刘苟毕”四将压在后面。
敖丙见他全无规矩,连救应使都不安排一个,心里暗暗无语。
只能自己暂时领了救应的职责,吩咐李贺:
“待会若是出现意外,我自架住敌将,伱们只管上去把人抢回来!!”
李贺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明显有些紧张。
敖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都是些小意思。有本将军在,保你安然无恙。”
“多……多谢将军!”李贺拱了拱手,感激涕零。
他以前一直在押粮队,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前斗将的凶险。
却说殷洪骑马到阵前,左右打量,见果然是黄飞虎,心绪更加复杂。
行礼道:“黄老将军,别来无恙。殷洪有礼了!!”
黄飞虎大惊,“你果真是二殿下?”
“正是!”殷洪再次拱手,忍不住道:“将军阔别已久,为何突然反叛?”
黄飞虎无奈,他老婆被纣王非礼,跳了摘星楼。
妹妹黄妃前去理论,反被对方从楼上扔了下去。
这不反能怎么样?
当下如实相告。
殷洪一听,愈发骇然。
当年他哥俩被纣王派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是黄妃把他们藏在宫里,躲避的追查。
没想到,一转眼物是人非,不该死的全死了。
失神之际,黄飞虎问他:
“二殿下,当年你母姜皇后受炮烙而死,连你也被纣王追杀,如何现在反忘旧仇,助纣为虐?”
殷洪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吾父虽然无道,但古往今来,从未有子伐父之理。
况百年之后,吾继其嗣位,自当重整社稷,安泰天下。
如今若任江山倾覆,祖宗庙宇岂不为他人所坏,久后死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还列祖列宗,你连你妈那关都过不了!
旁边黄天化性烈如火,闻言气的咬牙,举锤大骂道:
“贪图王位就贪图王位,扯什么列祖列宗。你今日在此,岂不知你母九泉之下,如何对旁人哭诉!!”
殷洪有一丝尴尬,抬起头问他:“如何哭诉?”
“当然是骂你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
说罢,一拍玉麒麟,抡起亮银锤,跳出来便砸。
殷洪没想到他脾气这么暴。
猝不及防,慌忙用方天画戟招架。
两般兵器迅雷般相碰,“嗙”的一声,巨力排山倒海,压的殷洪手臂微颤,心底忍不住骇然:
“好大的力气”。
黄天化却不管他,双锤如两座泰山,风驰电掣,势若天倾,单一与他硬碰。
铛!铛!
巨响震荡,二人一者猛如龙虎,一者怯似豺狼,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很快殷洪便抵挡不住。
庞刘苟毕四人见状,忙策马冲出,口中大喝:“休伤我家千岁!!”
对面黄飞虎、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亦纵马摇枪,接住四人,捉对厮杀。
战况激烈,敖丙命令左右:“擂鼓,助威!!”
咚咚咚,鼓声如雷,鼓点密如骤雨。
三军呐喊之声,撕天排云。
他一边观察,一边暗暗失望,招呼旁边李贺道:
“待会不管谁落马,你都带人冲出去把人抢回来。”
“那……那要是对面的落马了呢?”李贺唯唯诺诺。
“抢,不用管是谁,只管抢,抢回来便是大功一件!!”敖丙随口吩咐,抽出镔铁棍。
却说殷洪不敌黄天化,拨马而逃,天化驾玉麒麟,紧随其后。
那小子是个莽夫,贯爱靠武艺争胜,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会使出暗器功夫。
殷洪根性差,没那么多考虑,取出阴阳镜,把白光往身后一晃。
这镜子本是太华山云霄洞镇洞之宝,阴面为白,阳面为红;红是生,白是死。
白光一晃,照见黄天化人影,对方当即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从玉麒麟上跌了下来。
“就是现在!!”
袁洪大喝一声,拍马奔出,李贺带数十骑紧随,抢了黄天化便走。
阵上黄明、吴谦二家将晚来一步,被敖丙镔铁棍阻住。
他一挑二,铁棍呼呼有声,往来如同飓风一般,不仅未显败象,反而压着两人打。
殷洪瞧他悍勇,松了口气,又去观望其他人。
只见黄飞虎枪法登峰造极,接住庞弘,往来枪影翻飞,暴雨梨似的,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庞弘使银装锏,乃是短兵器,招架十分徒劳。
三四十回合,飞虎觑见破绽,猛的一枪贯出,透胸穿了一个窟窿。
庞弘大叫一声,摔下坐骑。
彼时李贺刚抢了黄天化,飞虎大怒,又驾五色神牛奔来。
李贺吓的脸色发白,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便在这时,殷洪急把阴阳镜照在黄飞虎脸上。
对方两眼一翻,跟着便摔下坐骑。
“抢一个是一件大功,抢两个是两件大功!”
要说李贺这小子确实够贪,竟又分队而出,去抢黄飞虎。
西岐阵上,龙环气的大骂,拍马舞刀,冲出来便砍。
嗒嗒嗒!
马蹄飞起尘烟。
刀锋闪着寒光,照李贺头上便是一刀。
那小子吓的身子都软了,“妈呀”一声,坐立不住,从马上跌了下来。
好巧不巧,竟然正好避过刀锋。
“这么好运?”
殷洪离得近,诧异地瞪大眼睛,忙又把阴阳镜照住龙环。
李贺摔下马,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以为要被刀劈死。
没想到,柳暗明,凭空又摔下一个龙环。
“什么情况?”
他目瞪口呆,但也知道机不可失,急忙上前抢住,推了马便跑。
完全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架势。
敖丙抽空观察,心里暗暗好笑:“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小子为了立功,连命都不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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