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岳浑身是伤,从风里“呼”的一下子滚将出来,殷红染地毯,涂抹出斑斑血迹。
“痛,痛煞我也!”
他面色暗沉,凄厉哀嚎,捂着伤口滚来滚去。
往昔一派傲然风骨,仙家风范,此刻全部丢了个干干净净。
嘴里只知道叫疼!
朱天麟、杨文辉不敢置信,惊的从座上站起身。
大家刚刚还在谈论胜负,笃定师父首战必胜。
甚至大师兄周信已然吩咐整备行囊,不日回山。
为何转眼之间,师父吕岳便成了这副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信乃大师兄,见状掖步上前,扶起师父。
发现其面目、额头、肩膀,处处血红,伤口狰狞外翻,深可见骨。
心里不由大为震惊。
明明早上出去还好好的,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岐一干人等,最高也不过神仙地仙而已,放在他们眼里,连瞧都懒得瞧一眼。
如何便能把堂堂大罗金仙给打成这样?
难道真如袁洪所说,大周武将个个勇猛无双?
想起刚刚自己放过的豪言,再看怀里不住叫疼的吕岳,周信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相比于四大行瘟使者的难堪,苏护与苏全忠则暗暗高兴。
那吕岳牛皮吹的天大,没想到首战会阵便被打的这么凄惨。
果然天命在周,大势不可违逆。
纵是大罗金仙又怎样?
截教第一人又如何?
还不是躺在这里疼的直叫唤。
人群外,敖丙一直冷眼旁观,见众人取了丹药,为吕岳敷上,心里不禁叹气。
说实话,吕岳大罗金仙果位,又有瘟癀之术,操纵疫病,可杀人于无形。
实力是真的不差。
可惜。
这人性子狂傲,天老二,我老大。
有这样的结局,都不能算是老天开眼,只能说他咎由自取。
希望这次吃亏能让他长长记性。
毕竟如果能用一个吕岳,拼掉阐教两名金仙,对敖丙而言简直大赚。
便见众弟子为他外敷了丹药,不多时,伤口肉芽蠕动,迅速恢复如初。
吕岳疼痛渐消,慢慢睁开眼,看向周围一众人物。
目光尤其在袁洪与苏护的脸上顿了顿。
心里的难堪简直犹若百爪挠心,又痛又痒,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蓝哇哇的脸上也被一层黑红覆盖。
自己出阵时是怎么说的?
“做好你自己分内的工作,前线战事,自有贫道承担。”
可结果呢?
堂堂大罗金仙,被阐教一众三代小辈弟子打的落荒而逃。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丢脸的吗?
本来下山是为了帮截教找回颜面,没想到,转眼功夫便丢了一个更大的人。
以吕岳的自尊心,怕是一辈子都要耿耿于怀。
这时候他多希望袁洪能骂两句,哪怕只是一丁点埋怨,也能让他找个理由,重新挽回面子。
可对方一句话也不说,只冷冷的看着。
那淡漠的目光,简直比利剑还要诛心。
尴尬之时,好在还有弟子周信递上台阶:
“师父清晨出阵征讨,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莫非西岐使了什么暗算手段!!”
一句“暗算”,登时让吕岳找到了借口。
他福至心灵,愤怒地起身,蓝靛脸獠牙外露,咬牙切齿的道:
“那西岐果真是一群卑鄙小人,我与姜尚见阵后,他先派众将围攻于我,又遣一女将用暗器偷袭。
可怜为师一身道法玄通,尚未使出,便先遭到暗算。
如果是一对一,他等谁会是我的对手?”
四大行瘟使者听到,俱个点头,恍然大悟。
“我就说嘛,西岐那些土鸡瓦狗,如何能够得逞?
原来是用了围殴战术,还暗中偷袭。”
“这样下作无耻,只怕谁来也招架不住!”
“阐教果然都是一些伪道德!!”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宽慰着吕岳,间且大骂了几声“卑鄙”
一旁苏护听到,表面淡然,内里肠子都差点笑的打了结。
这群人修道修的脑子都傻了吗?
还一对一,讲什么公平?
若真要公平,你一个大罗金仙去打人家神仙地仙,难道就公平吗?
伱一个截教二代弟子,去欺负人家阐教三代弟子,难道就公平吗?
说那些,不过是为了推脱责任,掩饰自己的无能罢了。
他心里好笑,面上隐而不露,严肃的问道:
“如今先败一阵,仙长可还有破敌之策?”
话是这样说,暗处其实盼望着,要是没有本事,就快快请回吧,不要耽误我投降。
吕岳沉吟片时,正要出声。
忽的帐外响起一声“报”。
报事官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进帐:
“启禀元帅,正印先锋郑伦将军被西岐小将黄天祥挑翻马下,用一只金色的圈子打死了!
如今先锋军溃散,请令定夺!”
苏护脸色一变,眉毛恨不得拧紧。
郑伦乃他麾下唯一一位精通道术的大将,在翼州时便在其帐下效力。
可谓是百战百胜。
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名不经传的黄天祥杀了?
这是何等离奇之事?
底下苏全忠听到,也跟着愣住了。
他自问武力超群,勇冠三军,每每陷阵冲营,万夫难当。
可即使如此,也只跟郑伦拼个平手。
那黄天祥有什么本事,竟能把郑伦挑翻下马?
甚至连道术都来不及用?
“此人到底是谁的部将?”苏护拍桌冷喝,气上心头。
投降归投降,但是郑伦终归也是他的爱将,翼州的牌面担当。
现在凭白让人杀了,如何能忍住不生气?
旁边敖丙目光闪了闪,完全没想到自家徒儿这么能干。
不觉心头窃喜,面上有光,出班拱手道:
“禀元帅,吾下山前也曾调查,那黄天祥本是黄飞虎之子,后拜东海龙三太子敖丙为师,一身武艺高深莫测,不可小觑。”
“哼,好一个不可小觑!!”
袁洪话音刚落,吕岳便不忿地开口,切齿深恨,恶相森森:
“郑伦现乃吾门下弟子,与阐教相争也就罢了,那龙宫又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来插手!”
“师父说的是。”周信脸现怒容,青色的手掌紧紧捏在一起,不满的道:
“我截教久居海岛,连那龙三太子见了我们,也要毕恭毕敬。
现在区区一个弟子,怎敢来招惹两教是非,简直不知死活。”
“我这就到东海龙宫,擒了那三太子,到阵前谢罪!!”群情激奋,杨文辉干脆掀桌大怒道。
敖丙:Σ(дlll)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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