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剑道余烬 > 《剑道余烬》第369章 桃源
    第369章桃源

    “他病得很重。”

    “病?”

    “和你的‘断腿之疾’不同,他是寒气侵入骨髓,血液几近凝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伤寒症’了,如果不及时救治,即便暂时好了,以后也可能会落下很严重的病根。”

    少年的交谈声,沉闷地穿过木质门扉,回荡在阴暗的小屋中。

    “……”

    谢玄衣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片漆黑。

    一瞬间,他有种“重活第三次”的感觉。

    过了数十息,他才适应眼前的黑暗,幸运的是自己并没有躺在玉珠镇的棺木里。

    这间小屋很窄,只有一张木床,一块方形木柜。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了。

    “呃……”

    谢玄衣坐起身子,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闷哼。

    神海嗡嗡作响。

    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小荒山一战的细节也涌入心海之中。

    自己成功逃过一劫。

    但此刻孟克俭的道意正在经脉中肆虐,尝试破坏每一寸经络。

    不死泉正在与这份寒意对抗……

    这痛苦,便是来自于“经脉”的摧毁与重建。

    “吱呀!”

    便在此时,门扉打开,光明映入屋室。

    谢玄衣皱起眉头,下意识伸手遮挡强光。

    外面正是晌午,门扉打开之后,风声鸟声蝉鸣声一时之间纷纷灌入这间阴暗破旧的小屋,让他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恩公,你醒了?”

    说这话的人是密云。

    “他现在醒了……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

    发问的是邓白漪。

    “咦?”

    第三道声音也是个少年,听起来十分陌生,声音青涩,应该年龄与密云相仿,大不了几岁,不过接下来的话语却显得很是老成:“真是怪哉,他体内的寒气自行散去了不少……按理来说还要睡上好几日的。”

    谢玄衣望向声音去处。

    那是一个身着明黄布衫,面容白净的少年,少年在门槛旁拎了把小板凳坐下,摇着蒲扇,一旁是煨炖中药的火炉。

    淡淡的草药苦涩味道随着炉火飘出。

    只一眼。

    谢玄衣便挪不开目光了。

    并不是因为这少年生得多么好看,多么引人注目……

    而是。

    这少年和宫里的那位“小皇帝”实在相似。

    无论是五官眉眼还是气质,都能对应……

    这世上很难有这般神奇的巧合。

    只一眼,谢玄衣便猜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谁能想到,阴差阳错丢失断裂的那条线索,会在此刻得到补全?

    只能说,因果道则的力量,着实超乎想象。

    因果,因果……

    不愧是世上最难琢磨,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嗯,这是好事……”

    少年郎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认真说道:“但保险起见,这药还是要喝的。既然醒了,接下来的喂药便省了许多麻烦。”

    “一日三次,一次半包,切忌煨炖时辰,火候,这几日千万静养,若要出行,最好也用轮椅推扶……”

    少年郎从怀中取出了药囊,交付到邓白漪手上,叮嘱着注意事项。

    邓白漪认真听着,一一记下。

    少年郎忽然望着屋舍内坐起的黑衫身影:“你是有什么疑惑吗?”

    那身影坐起之后。

    目光就没离开过自己。

    “……”

    谢玄衣这才意识到了失态,他默默垂下眼帘,轻声沙哑地开口:“不好意思,睡过头了。我睡了多久?”

    “睡?”

    少年郎说道:“你可是整整昏迷了三十个时辰,两天三夜……我可从没见过睡这么久的奇葩!”

    顿了顿。

    少年郎叹息一声,苦口婆心道:“你可知,你这义妹,侄儿为了给你熬药,几乎没怎么合眼?此病若能痊愈,万不要辜负了他们……”

    “义妹?侄儿?”

    谢玄衣眼皮挑了挑,神色复杂地望着邓白漪,密云。

    “恩公,我们如今乃是逃犯。”

    密云轻轻咳嗽一声,连忙传音:“出门在外,编个假身份会好些……这里‘逃难者’众多,不多我们几个。”

    沅州寇乱,许多人出门逃难。

    传送阵符的终点,便是一座临时搭建的逃难村。

    平芝城被攻破之后,许多人都逃往此处,勉强度日。

    “嗯……记下了。”

    谢玄衣摸了摸面颊,确认“众生相”还在,于是默默应了一声,记住了这个身份。

    他准备站起身子。

    结果下一刻整个人却重重摔倒在地。

    “啧,我先前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说了要静养?”

    少年郎嗤笑一声:“喜欢逞能,不喜欢听人劝?”

    “……?”

    谢玄衣皱起眉头。

    他没想到,阕吴刀的化骨散与寒血道境相融之后,竟对自己的经脉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害!

    他尝试自己站起身子。

    但腰部以下不听使唤,身体接近一半的窍穴,甚至无法点燃元火!

    “你侄儿说你中了流寇的‘刀罡’,负了重伤。”

    少年郎平静道:“但我看,这不是伤,而是病。你浑身上下找不到伤口,肌肤痊愈,犹如金铁,能砍伤你的流寇,想必也是一个高手。”

    谢玄衣眯起双眼,望着少年郎:“……不错。”

    “你现在无法起身……刺入身体的那缕刀罡,只是引子。”

    少年郎轻叹一声,道:“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沉疴痼疾,往往隐在最深处,平日里见不得,一旦爆发,却是会直接要了命……听我一句劝,你啊,还是好好躺上几天吧。”

    这番话,让谢玄衣陷入沉思。

    沉寂片刻之后。

    少年郎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对了……我姓楚,清楚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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