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上完最后一道菜，也坐下了。
一共七人，比平常热闹多了。
霍行舟和乔惜坐在一侧，对面便是霍思娇和沈玄知。
孙威猛好奇地盯着眉眼阴郁的沈玄知说道：“你是霍思娇的男朋友吗？”
噗！
霍思娇端着酒杯喝的一口药酒就那么吐了出来。
“孙威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霍思娇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咋呼地瞪着他。还用余光去偷瞄沈玄知的表情。
生怕沈玄知不高兴，立刻就走了。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询问沈玄知要不要来庆祝，没想到他会一口答应的。
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该死的孙威猛，嘴上没有把门！
乔惜和霍行舟相视一笑，像是清醒的局外人似的看他们闹腾，看着好戏上场。
孙威猛大嗓门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女朋友都能绕清湖一圈了！”
霍思娇两腮粉红，羞恼道：“你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孙威猛喝了不少酒，扬声道：“我胡说？是你自己千里迢迢跑到帝都追着人家看比赛。明明这别墅能住人，你非要住酒店。妹妹，这种招数我见多了。你不就是想离他近一点吗？”
“你……”
向来牙尖嘴利的霍思娇被孙威猛怼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是对沈玄知有企图！
可当着这么多人被戳破，还是面子上过不去。尤其是看到嫂子和哥哥那莫名的笑意，她更觉得下不来台！
今晚就去暗杀孙威猛！
“霍思娇我没问你。”孙威猛给沈玄知倒满了一杯酒，“姓沈的，是男人就别躲在女人身后！你喜欢霍思娇吗？我看她扭扭捏捏的，我都觉得别扭。”
沈玄知眼神冷淡，握着酒杯说道：“我不是她的男朋友。我过来是为了感谢乔惜拿下了试针大会魁首，没让陆家进一步壮大。”
他仰头，将那满杯的白酒尽数喝下。
喉头滚动，咽下的不是烧心的白酒，而是二十余年的仇恨。
霍思娇的神情落寞，她早知道会是这个回答，怎么还抱有希望呢。
她故作无事地说道：“孙威猛，我都和你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你怎么就不信呢？”
孙威猛嘟囔道：“你俩看着就不像是普通朋友。我没想到你看着敢爱敢恨的，居然也玩单恋这一套。外面一大片树林呢，何必单恋一棵树。”
“不用你管。”
霍思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像是赌气似的喝着。
气氛一下就冷滞了。
乔惜犹豫再三，看着沈玄知问道：“冒昧问你，当年沈家覆灭是和陆家有关吗？”
沈玄知的眼神冰冷：“是。沈家的雀啄术享誉盛名，我父亲还做了一些药材生意。陆半农用阴险手段，迫使沈家生意受损资金链断裂，最终我父亲不堪重负跳楼身亡。而过了一年，沈家的雀啄术却流传了出去。这样的手段不只针对沈家……”
“陆氏鬼门十三针里也融合了雀啄术的精粹。”
针灸本就是交流融合，领悟创新。
这点陆家没错，可他们却用可耻的方式得到别人的传承。
他们害了一个家族！
沈玄知从小便知人情冷暖。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今日你夺走了试针大会魁首，陆半农应该对你恨之入骨。若有机会，一定会除掉你。你要小心，别中圈套。”
“谢谢你的提醒，但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到了这一步，我们肩上背负的是同样的仇恨。”
乔惜在午夜梦回时，也想过当初要是不知道程爷爷的身份，留在海城市医院当个小医生，会不会一切就变得不同？
可没得选。
命运推动着她走上这一条路。她退了，对方就会进一步。
孙威猛一口闷下白酒：“干就完事了！陆家表面是大善人，暗地里丧心病狂，我们就当是替天行道吧！”
“喝酒！”
“霍行舟喝酒！”
他炒热气氛，拉着大伙儿一起喝酒。但还算是有点分寸，没让乔惜喝。
霍思娇一边喝着，一边偷看沈玄知。
她早知道沈玄知家世凄惨，可听他亲口说出，心里堵得慌。
她轻轻拍了拍脸颊，警告自己。
霍思娇，不能心疼男人！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
她一口一口喝着酒，可眼睛却止不住地往沈玄知身上看。发现沈玄知正被孙威猛拉着灌酒，这木头也不知道拒绝，就一杯接着一杯喝。
时针转动到了十一点。
餐厅的动静才停歇，孙威猛趴在桌上喝得酩酊大醉。
乔惜滴酒未沾，霍行舟身上也带着一些挥散不去的酒味。
霍思娇脸颊酡红但看着理智尚存，沈玄知明明喝了许多酒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霍行舟站起身吩咐道：“老陈，你送沈玄知和娇娇去酒店。她闹着要回去，就让她回去。”
“是。”
老陈为了方便开车，硬是忍着一口酒都没碰。
他拍了拍孙少的肩膀说道：“孙少，等我回来陪你继续喝。小圆你照看着点孙少，别让他摔了。”
“唔，快点回。”
孙威猛闭着眼睛含糊地说了一句。
“大小姐，沈少。我们这就走吧。”老陈拿上车钥匙，喊了一声。
霍思娇的身形略微踉跄，但很快就站稳了。
她和沈玄知相继离开了别墅。
乔惜和霍行舟回到了别墅的主卧。
她开了灯，拉住他的手站在房门处说道：“她这样真的没事吗？我看她心情郁闷喝了不少酒，估计很在意沈玄知说的那一句话。”
那一句“我不是她男朋友”。
“随她去吧，我总不能连她的感情都做主。”
霍行舟比较开明，他心里有喜好，但不会强求霍思娇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活。
她要是喜欢一个人，那就轰轰烈烈去喜欢，去追求。
等撞破了头再回头看看温暖的港湾，回家疗伤。
乔惜盯着他说道：“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哥哥。”
他俯身将她的腰搂住，低声问：“那在你的心里，我能不能排到第一的位子？”
程寒。
乔奶奶。
还有那个阿意。
他是否能排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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