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将门姝色 > 《将门姝色》第115章 故纵
    “方丈先去忙,我不急,在这里等您。”

    方丈看了一眼那夜明珠,起身出去。

    等他一走,春喜走到禅房门口,朝徐西宁做了个人出了院子的手势。

    徐西宁几乎片刻没有耽误,起身就往方丈住的内室走去。

    窗明几亮的禅房里,并无过多的装饰。

    一张床榻,一个矮柜,一张方桌,一把椅子,靠墙一个书架,上面摆着佛经古籍和几只花瓶。

    徐西宁几乎一眼从那五只花瓶里认出,其中一只,上面画的是琉倭侍女图。

    琉倭是大夏朝的附属小国,每年都要来进贡不少东西。

    市面上也有一些琉倭的玩意儿在卖。

    什么镜子梳子花瓶,也不算罕见。

    但一个被皇上万般重视的僧人房间里摆放一只琉倭侍女图的花瓶……

    就不那么正常了。

    徐西宁抬脚直接走向那花瓶,伸手碰了一下。

    花瓶在书架上,纹丝不动。

    这花瓶是固定在书架上的?

    一般如此,那便是做成机关。

    徐西宁心跳猛地快了几拍,朝窗外瞥了一眼,伸手就去转那花瓶。

    却是在两只手覆上去的瞬间,眉心轻蹙一下。

    偏头痛的人,病发如山倒,都是急症。

    他若是要吃荆棘沙缓解,怎么会把荆棘沙放到这样大费周章的机关里?

    那落在花瓶上的手又收回,徐西宁目光看向床榻和书桌。

    “大奶奶,回来了。”

    春喜忽然压着声音提醒一句。

    徐西宁本来就紧绷的神经,猛地一颤。

    这就回来了?

    马厩距离这里甚远,这怕是才走出去就又反悔了。

    徐西宁不可能制造两次调虎离山。

    她飞快的扫视,屏气凝神,凭着上一世在战场练就的医术,仔细辨别物种的气味。

    外面,门口,已经有说话声。

    徐西宁在心如鼓动里,目光落在桌案旁的一个白玉石的笔筒上。

    那笔筒左侧是圆筒,里面插着粗细各有的七八支毛笔。

    右侧是一个假山。

    但假山仿佛裂开了一条缝?

    外面脚步声已经靠近过来。

    徐西宁蹲下身打了个滚直接滚到桌案前,伸手,从桌上将笔架拿下。

    什么裂开一条缝,分明是一扇做成假山模样的小巧机关门,没有关严实。

    徐西宁飞快的打开那门,里面嵌着一个瓷白小瓶儿。

    她火速将那小瓶儿取出,将机关门合上的一瞬间,犹豫了一下,没有完全合上,依旧留了一条缝隙。

    此时方丈已经走上台阶。

    在院子里看不到屋里的人影,徐西宁起身将笔架放回刚刚记忆里的位置。

    一个翻身打滚,擦掉地上脚印水渍。

    “贫僧忽然想起一件事,傅大奶奶上次不是对寺里的马很感兴趣吗?前几天寺里新到了几匹马,傅大奶奶不如和贫僧一起过去,顺便再挑一两匹?”

    方丈说着话,抬脚迈进门槛。

    目光笔直的落向徐西宁刚刚坐过的位置。

    春喜整个人都快吓软了。

    但凡她家小姐慢出来一步,也让方丈抓个正着。

    不敢大喘气,春喜撑着发软的腿靠在门框上朝徐西宁看去,

    徐西宁手里还攥着那瓷白小瓶儿,一颗心跳的根本没有回落,却绷着一脸淡定的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嘻嘻起来,“真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方丈,现在就去?”

    她一派从容。

    方丈倒是暗笑自己多心。

    上前从桌上拿了那黄梨花木的盒子,转头往内室瞥了一眼。

    桌案上的笔筒依旧摆在先前的位置。

    他故意留下的缝隙依旧在。

    方丈将黄梨花木的匣子收到袖笼里,朝徐西宁做了个请的动作。

    马厩处。

    方丈过去的时候,寺院里的僧人已经将火扑灭的差不多了。

    地上摊着两块油毡、

    负责马厩的僧人阴沉着脸,“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我就说,好好的怎么会这里着火,甚至才下过雨,到处都湿着呢,这火怎么就那么大!原来有人用油毡烧马厩!”

    有两匹马被烧伤的严重,那僧人心疼的够呛。

    方丈脸色也不好看,“报官。”

    只吩咐两个字。

    小和尚领命就去报官。

    方丈朝徐西宁道:“傅大奶奶瞧瞧,看中了哪匹马?”

    徐西宁被春喜搀扶着,遥遥指了一下,“我就不过去看了,那边全是泥,就那匹白色带一些黑花儿的吧,长得怪像猪的。”

    方丈:……

    徐西宁随意的说完,朝方丈道:“您今儿还能帮我解惑吗?我这事儿,真的挺着急的。”

    她一脸急切,心思完全不在马厩更不在马上。

    方丈双手合一行了个佛礼,“一会儿怕是官府要来人,还要配合查案,今儿真对不住了,不过傅大奶奶放心,最迟后日,我便给傅大奶奶一个结果。”

    又沙弥牵了徐西宁相中的那匹马过来。

    徐西宁连看都没看,只催促方丈,“那您争取快点,我这……万一哪天又被传召进宫呢。”

    她小声的抱怨。

    方丈颔首笑:“施主放心。”

    牵着马从普元寺离开,徐西宁上车吩咐车夫去吉庆堂。

    春喜一上车就急切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头发湿成这样,衣裳也不是您的衣裳,脸色那么难看。”

    徐西宁言简意赅将宫里的事和她提了一遍,“……也算因祸得福,方丈该不会怀疑我来的目的,”

    春喜气的咬牙,“这算什么因祸得福,谁好人在大雨里淋那么久也得病,何况您身上有伤。”

    春喜不由分说就要脱了徐西宁的鞋袜看看伤口。

    徐西宁拗不过她,加上刚刚一会儿折腾,伤口处胀痛,也就由着她。

    嘶~

    鞋袜一褪去,露出那被雨水泡烂了的伤口,春喜急的直接就哭了。

    “这还叫没事?你人是铁打的?和奴婢跟前逞强什么!”

    徐西宁让她嗔怪的心里发酸发软,抬手揉揉春喜发顶,“别生气了,请你吃好吃的行不?”

    春喜大约是最近被宠着,有点恃宠而骄了,瞪了徐西宁一眼,“吃个屁,先去吃药!”

    说完:……

    愣了一下。

    然后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弱弱的缩了缩脖子,“奴婢是不是有点过分嚣张?”

    徐西宁忍俊不禁,不批评,还鼓励,“我就喜欢这样的。”

    春喜:……

    普元寺。

    方丈的禅房里猛地发出一声东西砸落在地的动静。

    跟着,便是方丈一声怒吼,“谁进过我的院子!”

    他藏在笔筒机关后面的一整瓶儿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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