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再次引发了讨论，虽然之前参谋部的方案很不错，但这下子许多人却认为，还是这个方案较为顾全大局。
也不是说参谋部之前提的方案不行，两套方案都有很大操作空间，只不过用这个方案的话，可使人类不用背负主动诓骗之名。
虽说这玩意在安全面前一文不值，但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自然是后者好些。而且还能提前窥探耐尔文明所发之星图真假，如此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是，即便耐尔文明得到消息之后选择前来堵人类，也赶不到人类前面抵达红矮星。
而且，如果耐尔文明真是一个恶意文明，那人类跑就是了。作为一个流浪型文明，人类的各种工作平台都是为了快速部署和快速开采资源而设计的，同为二级文明，人类的停靠补给速度一定比耐尔文明快，因此还真不怕耐尔文明追得上。
一场如何回复耐尔文明的小范围讨论就此结束，众人各抒己见，最后由岳渊拍板决定，然后将人类的回复，通过中微子通讯，向着耐尔文明传去。
是的，岳渊最终决定选择告诉耐尔文明，人类已经完成转向，并正向着红矮星的方向驶去。
顺带一提，这颗红矮星在耐尔文明发给人类的星图中，是有名字的。根据翻译，对于到人类的文字里，此恒星应该叫锅盖茫茫之星，也不知道语言学家是怎么翻译的，反正岳渊在星图上看到的名字就是这个。
至于之前人类所要前往的目标，也就是那颗黄矮星，则叫做大烈星，学名gv8989，g表示它的光谱型态为g，v是它的发光度。
回复耐尔文明信息只是一个差距，从接收到信息，在到讨论确定，再由相关人员拟成正文，在提交到岳渊处审批通过，最后经过通讯、密码方面的专家，将之转化为信号形式在发出去。
这一切也不过短短两天时间。
两天之后，人类舰队又进入了正常的航线时间。
其实像人类这样的流浪型文明，遇到文明并且与之交流的时间只占很少时间，大部分的时间是像现在这样，在宇宙空间中默默航行。
一方面是因为宇宙太过浩瀚，从一个恒星系跑到另一个恒星系耗时甚巨，另一方面就是在宇宙中遇到其他文明的概率太小。
从这个角度看，其实大多数文明大部分时间要面对的，应该是安静而孤寂的宇宙空间，往往需要航行数百年甚至千年，又或是不知跑多少个地方，才会遇到一颗生命星球、一个智慧文明。
然而事实却是，人类才踏上星空不到三千年，就遇到了很多文明，还有生命星球，也正因此，人类的科学家得出了一个宇宙生命普遍，宇宙文明普遍的结论。
这本没错，但遇到多了，总让人感觉莫名不安。
其他人没有考虑那么多，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作为相关科学家，他们却依旧对此念念不忘。
甘德就是其中之一，之前得出宇宙生命普遍的结论，他也有份。
但既然宇宙生命普遍，那么宇宙文明也必然是普遍的，人类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既然文明是普遍的，那么在人类踏上星空之前，他们在哪里呢？
在岳渊主持回复耐尔文明信息之后，甘德就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现在脑子里又想起了这些问题。
他来回徘徊一阵子之后，便又一个人离开办公室，来到天琴号的某一舷窗处，凝望着外面的漆黑宇宙。
“如果宇宙文明真有这么普遍，那么人类在踏上星空之前，为什么没有其他文明来造访地球呢？”甘德喃喃自语。
甘德脑海里回想起之前关于费米悖论的讨论，他记得当初曾经问过唤醒者关于技术爆炸的问题，唤醒者的回答是技术爆炸存在，但只存在于同一层次的文明之中，在跨越文明等级的道路上，不仅不会有技术爆炸，还会存在技术壁垒。
如今人类被恰在二级文明巅峰已经证明了技术壁垒是正确的，因此黑暗森林之说已经被否定。
那么人类从石器时代到信息时代，两百多万年间，外星人在哪儿呢？为什么没有造访过地球！
对此，甘德也曾跟其他学者、科学家讨论过，他们一部分人认为，外星人造访过过地球，出现在地球上的各种外星人传说就是证明，但这个观点压根就没有实物证据，只有各种各样的捕风捉影。
因此费米悖论即便在当今的人类文明，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回答。
作为一名天文学家，甘德很清楚关于费米悖论的几种答案，一是根本不存在外星文明，这个已经被排除。二是存在外星人，但因为某种原因，人类根本不知道，这个也已经被拍出好，因为人类已经遇到过很多外星人。
但因为某种原因中的某种原因，却可以引出许多种假说。
最著名的便是黑暗森林假说，二是天文馆假说，三是动物园假说，四是阴谋论，五是单纯因为人类科技水平低下而没有发现外星人，六是人类与外星人的认知方式不同因而发现不了，七是大过滤器假说。
从如今人类经历的种种事件看，甘德觉得其中的原因并非某一项假说，而是一些列假说的综合体。
首先，甘德觉得，大过滤器假说中提到的三种可能一定存在，因为人类确实遇到了有生命却没有诞生智慧生物的星球，那么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证明，智慧诞生的困难。
对于大过滤器假说中的三道坎，甘德也很清楚，一是生命诞生，二是多细胞生物诞生，三是智慧诞生。
不过以人类在这段时间里遇到一个又一个文明来看，应该是有足够多的生命，度过了这三道坎，成为了文明。
那么为何在如此漫长的时光里，没有外星文明抵达地球呢.甘德凝望着舷窗外的星光点点，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不由喃喃道：“难道是星空过于浩瀚，大部分达到文明层次的智慧生命，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路途中奔波，就如人类现在一样？”
“甘博士，你在说什么？”
甘德话音刚来，便听到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扭头望去，却发现岳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
“是总长啊，没什么，我在思考费米悖论的事。”甘德如实回答道。
岳渊三两步走到他旁边，有些疑惑道：“费米悖论.可有什么想法么？”
岳渊没有糊涂到说你没事想这玩意干嘛这种话，因为他知道，费米悖论的背后的真相，是关系到整个宇宙或者说银河系之中各宇宙文明组成的大社会是怎样的环境，也就是宇宙背景。
人类文明虽然已经不是那个刚踏上星空的萌新，但对于宇宙图景这种事，还是知之甚少，若是能窥得一二，也可以用以指导人类文明今后的行为准则。
这就非常重要了。
所以现在看到甘德忽然陷入费米悖论的思考中，岳渊认为他可能是遇到耐尔文明之后有所启发，故有此问。
同时他也好奇，遇到耐尔文明这种自己觉得挺正常的事，在专业科学家认知里，是怎样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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