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宪作为友方实在是杀伤力太大了，徐庶都有点后悔之前在廪丘的时候怎么没让典韦先把宋宪给弄死，现在没机会了，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过有一说一，宋宪这次倒是稍微做了点人事。
曹操的妾室卞夫人生下了曹丕、曹彰、曹植，虽然地位卑贱，可一直深得曹操宠幸，而且之前艾先生曾经明确说过曹丕称帝和曹操被丁夫人甩了的事，可见卞夫人在历史上很有可能成为曹操的正室。
尽管徐庶一时半会没有想出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用法，但冲着曹昂的面子，他也得暂时观察一下情况。
唔，就这样吧，反正今年大丰收，也不缺这一口饭吃。
“对了，可曾寻到曹公所在，去河北了吗？”
宋宪嘿嘿笑道：
“不，此贼逃窜之法不在奉先之下，汝等都没有猜到他去何处——
听说他在许县盘桓几日，之后居然调头向南，去投奔刘表了。”
“刘表？”李整立刻反应过来，“不好啊，我听闻曹公故友蔡瑁就在荆州，要是他在荆州汇合此人，倒是一时不好对付。”
按照大多数人之前的谋划，曹操有且只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去投奔袁绍。
投奔袁绍之后曹操肯定就算是袁绍的客将，之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连艾先生都这么认为，还偷偷为偶像掉了小珍珠。
可万万没想到曹操的格局确实是不小，居然没有向北跑，而是向南跑。
可刘表是汉室宗亲，又老奸巨猾，曹操要是去了之后寄人篱下，未必就比在袁绍帐下舒服。
哎，好像也不对。
徐庶想起，因为艾先生的缘故，他知道后来曹操成为三国中魏国的奠基人，挟天子令诸侯的奸雄，他的儿子曹丕更是称帝篡汉。
但是此刻曹操不过是争夺兖州失败的普通诸侯，只要他坚持大汉纯臣的身份，刘表未必不会收容他。
刘表一直是袁绍的盟友，要是得到了曹操，曹刘联盟定然相当可观，对中原可谓虎视眈眈。
“还好我是曹公的忠臣啊。”徐庶叹了口气，哽咽地道，“曹公被这么多奸臣陷害，居然还能逃出生天，果然是上天护佑。”
李整也立刻点头道：
“不错，我也是曹公的忠臣，之前都是程府君带领我等兵谏，现在想想也着实冒犯，他日见了曹公，我定要在曹公面前好好道歉。”
宋宪上次听徐庶说自己是曹操忠臣的时候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这次总算适应了。
他摸了摸下巴浓密的胡须，叹道：
“我得告诉奉先你什么时候说是他忠臣的时候得立刻捅死你。”
·
徐庶跟宋宪聊天的时候，艾先生也死皮赖脸地跟在吕玲绮身后，一路谄笑，让吕玲绮好几次骑马差点掉下来。
“艾畜啊，这个，这个曹操不是你偶像吗？”
“哎呀，就因为他是我偶像，我关怀一下他小老婆怎么了？”艾先生笑容更加谄媚，“偶像最喜欢的就是人妻，我跟偶像的爱好相同不是很正常吗？
与其让偶像的小老婆落到了别人手中，还不如让我们，嘿嘿，哎呀弟妹不要这么小气嘛……”
吕玲绮翻了个白眼，叹道:
“若是别人就算了，此事还得跟徐郎好好商议一番。”
“那不成，伱又不是不知道蛆庶这货小气的很，万一他细细一品感觉不错自己留下了怎么办？
我可告诉你嗷，卞夫人传说是倡家出身，这手段厉害的很嗷，别看比蛆庶大十几岁，可肯定有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没有的媚劲，要是……”
“倡家？”
之前艾先生的碎碎念吕玲绮全当耳边风，倒是听说倡家两个字的时候，吕玲绮的脸上明显浮出一片惊讶之色。
“对啊，倡家！”艾先生喜滋滋地搓搓手，又眨了眨眼，“你懂得你懂得，赶紧交给我吧。
我跟她好好研究一下偶像的爱好和诗词，也能对历史文化和文学史的发展做出不朽的贡献，其他人可发挥不到我这样的能力啊。”
吕玲绮思虑片刻，心中狂喜。
好啊，刚才还在琢磨怎么才能逼艾畜赶紧做火药，这不就是有机会了吗？
唔，要是直说火药的事艾畜估计会警惕，那就让我兜个圈子。
她好整以暇地道：
“对了艾畜，听小然说这麻将是你做的。”
“你别转移话题啊！好好的说啥麻将。”艾先生不满地道，“这女人你给不给我吧，你要是不给，以后我把大小乔之类的全都介绍给蛆庶，你以后想当我弟妹都当不成。”
吕玲绮盘算片刻，脸上顿时露出了颇为明媚的微笑。
“哎呀，艾先生别这么说嘛，你就算要，我总也得有个借口能给你才对啊。
这样吧，你陪我打一圈麻将，要是赢了，我就把这卞夫人送给你如何？”
“啊哈？”艾先生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嘴角几乎咧到了后脑勺，口水已经开始缓缓滴下来，
“啊哈哈哈哈，弟妹啊弟妹，敞亮！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好好好，做大哥的懂你啊！”
打麻将把卞夫人输给我不就是了，嘿嘿，挺好，挺有意思。
吕玲绮强忍着微笑道：
“我们并州女子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可我终究嫁做人妇，要是总跟艾先生一起打麻将，只怕外人会说闲话。
若是这次艾先生胜不了我，以后想要再打，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了。”
艾先生哈哈大笑，咧嘴道：
“说啥呢你这是？我人称‘濠江雀圣’，就你这三两下子还想赢我，做梦吧你。
你们这些初学者天天觉得自己厉害，到时候别掉小珍珠就行咯。”
·
卞夫人自从被俘之后一直惶惶不可终日。
她很聪明，了解自己出身卑贱又有些容颜，在这种世道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估计会被赏给一些将士，玩够了再送给其他人，运气好的话还能再与人为妾，可也终究是为妾，日后不会再有什么好光景了。
说来可笑，之前曹操强征寡妇的时候便有不少生人妇被征，被迫与家人分离，现在风水轮流转，这才多久的工夫，居然轮到了她身上。
宋宪之前把那些强征生人妇的官吏一一斩杀，财物尽数分给百姓，引得百姓一片欢呼，高呼“青天”，之后将他们的妻女尽数掠走发入军中的事情百姓非但不会恐惧，反倒积极指出那些官吏家眷的藏身之处。
卞夫人看着这群哭哭啼啼的女子，不禁悲从中来。
她叹息一声，心中一横，暗道就算以色侍人，也要活下去。
也不知道此生到底还能不能再见到儿子。
抵达定陶后，她在营中枯坐一日，好在衣食暂且不缺，她判断自己的身份应该还有一点点的用处，至少不会被做成肉脯。
日间，一个叫尹礼的人还跑过来，说奉师父典韦之命来给曹操的妾室送些肉食，卞夫人听见典韦在此处，不禁大喜过望，她赶紧一把拉住尹礼，含羞道：
“将军，不知典将军现在何处，妾身想见他一面，当面道谢。”
尹礼挠了挠头，肃然道：
“吾师正在授馆教书，暂时不能来看望夫人，但吾师保证，定会在徐府君面前说卞夫人的好话，尽量……尽量护夫人周全。”
卞夫人的手颤抖了一下，眼中已经蒙上一层薄雾。
当年她是个卖艺江湖的倡家女子，原以为跟随曹操这种豪门出身之人，只要生下儿子，日后就会安然无恙。
她恍惚地站在原地发呆，尹礼赶紧趁机告退走开，卞夫人正想回帐中休息，突然看见一女子正策马向营中奔来。
那女子一身戎袍，面容冷峻，秀色过人，高髻梳在脑后做出嫁妇人打扮，一看胯下之马就知道身份不凡。
她娴熟地控制着奔马飞快迫近，又娴熟地从马上轻轻跃下站好，仔细打量着卞夫人。
卞夫人赶紧拜倒在地，颤声道：
“不知是哪位夫人当面，妾身惶恐。”
“嘿，徐郎当下便只有我一个夫人，我叫吕玲绮，你可是曹操的夫人？”
听说是吕布之女，卞夫人脸色一白，可又隐隐带了几分期待，她赶紧颤抖着道：
“夫人温良贤淑，容貌过人，妾身愿在夫人身边服侍，做……”
“好啦好啦，温良贤淑什么的我是不信，容貌嘛……嗯，总算还有些，旁人丑陋，夸我容貌也就算了，卞夫人如此容颜，也夸我容貌，我只道是骂我啦！”
卞夫人赶紧下拜：
“妾身不敢，妾身待罪之人，万求夫人照拂，哪敢有丝毫不敬。”
吕玲绮攥着卞夫人的手，微笑道：
“夫人莫要如此客气，我家徐郎乃是曹公忠良，之前若不是郭嘉嫉贤妒能，徐郎也不敢与曹公刀兵相见。
现在夫人来此处，我定好生奉养，绝不让夫人为难。”
卞夫人又不傻，她当然知道吕玲绮在“客套”，吕玲绮对自己这般客气，肯定有所图谋，她愈发恭敬，低声道：
“有劳吕夫人照拂，妾身感激不尽。
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得上吕夫人的，还请夫人尽管说起。”
吕玲绮对卞夫人的反应非常满意，微笑道；
“说实话，军中有人觊觎夫人容貌，但我打麻将胜了他，他暂时不敢多说。
我想求卞夫人助我操练一支奇兵。”
“奇兵？妾身不会练兵啊。”
“嘿，我婚礼上遇刺时就想着，若是麾下有这般刺客，可不能随意使用行刺，倒不如刺探军情，传递消息。
艾畜多设赌具，便有劳夫人帮我再操练些能人，便是随我一直打麻将也好。”
“麻将，那，那是什么？”
吕玲绮莞尔一笑：
“一种……后世的国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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