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酒厂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要钱赌上了大门。
这事不管怎么说,都能反映出庆和酒厂的情况不是很妙。
但是一连两次,就显得病入膏肓了。
因为这次堵门的人,是他们自己的员工。
“怎么搞的?又他喵的来了?钱不是已经都付清了吗?”
郑永平一接到消息,脑袋都大了。
保安队长告诉他,这次堵门的人不是要钱,而是要工作。
堵门的人,正是像王丹萍那样,休完了产假却迟迟无法返回岗位的人们。
这事本来不至于这么激烈,是熟视无睹硬生生点燃了群情激奋的炸弹。
王丹萍不止一次找到郑永平,表达自己要求返岗工作的意愿。
但是最终都被郑永平无视了。
而其他人员也是如此,一直在等待和拖延中度过。
最后,他们急了。
“你们都是酒厂的职工,这是干什么?别逼着我把你们都绑起来!”
保安队长看着十几号人,努力用狐假虎威来控制局面。
“王老二!我逃里挖!我来酒厂上班的时候,你他妈还没来呢!现在当了保安队长,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将近四十多岁的车间女人,可不管什么队长不队长,不让她上班,就没有生活来源,那就是让她们等死。
“就是!我刚生完孩子,你动我一下试试!乃水没了,我他喵的让你妈给养孩子!”
“我们好说好商量的找了几次,谁他喵的管了?不给我们个说法,谁也别从这走!”
……
最底层的人们,其实需求很简单,只要让他们活着,就已经足够。
可偏偏现在把活路给堵死了,他们只能堵住关系自己生存的大门。
郑永平想了想,到底还是自己失误了!
他没想到,这些老实巴交的职工们,居然敢干出这样的事。
或许,正是前几天堵门的人取得了好的效果,才导致大家都想采用这个办法吧!
把我郑永平和庆和酒厂当什么了?!
“让所有人都到会议室里来!还是不是庆和酒厂的职工?自己堵自己家的大门,这是人干的事吗?”
外部矛盾已经让他应接不暇,怎么现在窝里还斗起来了。
十几个年龄不等的母亲被带到了会议室。
这里面既有二十多岁的新婚少妇,也有四十多岁的晚婚晚育的女人。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
郑永平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外人欺负我也就算了,你们这些老娘们,也想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都来了吗?”
郑永平问了问保安队长。
“到齐了。”
“你出去吧!”
郑永平把他打发走,一群女人,我还有什么摆不平的!
“你们也是庆和酒厂的职工,不管来的时间长短,都算是自己家里人!干什么?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带头来堵大门?像什么话!?”
“还他妈有没有点王法!”
郑永平是管理车间出身,他当然知道车间工人的特点,开门三板斧要是镇不住,那就彻底没有说话的机会。
十几个人女人见到总经理,多少还是有点发憷。
“郑总,我们都已经休完产假很长时间了,也来单位找了好几次,一直让我们等消息,为什么不让我们返岗上班?”
有人问了一句。
“没说不让你们返岗,也没说不让你们上班!这不是要等一等吗?!单位里这么多事情,总不能围着你们转吧?”
郑永平始终站在高处进行对话。
“可是我们都问了好长时间了!等着也不是不行,可是不给我们开工资,那我们怎么活?哪像你一样腰缠万贯?”
话虽然不太好听,但是道理一点不差。
郑永平的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什么叫像你一样腰缠万贯?
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放屁!不上班还给你们开什么工资?拿到庆和酒厂是福利院吗?供着你们养着你们,是不是还得找人哄着你们?”
越说越不对劲。
沉默了半天的王丹萍想了想,终于开了口。
这些人里只有她职务最高,但是出现这个问题,只能说明她的职务还不够高。
如果把她换成郑秀菊,谁敢让董事长的外甥媳妇不上班?
“郑总,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之所以采用这么极端的做法,也是无奈之举。
我们也是单位的职工,当让不希望单位不好,但是我们已经找了好多次,连一个明确的答复都没有,这让我们怎么办?
难道一直拖到我们主动辞职吗?”
拖延的办法,估计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只不过说出来不好听而已。
刚才还犹豫怎么对付那几个车间工人,现在王丹萍站出来,郑永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你愿意当出头鸟,那好,正好拿你开刀,杀一儆百。
“他妈的!!”
郑永平骂了一句。
“王丹萍你还敢说话?你应该跟着来堵门添乱吗?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带领大伙堵自己单位的大门!你这就是造反!
我告诉你,你被辞退了!现在!”
按照郑永平的想法,只有拿出取走办公室副主任乌纱帽的话语,一定会让王丹萍感到害怕,毕竟这是一个制约因素。
但是他忘了,当生活都是问题时,谁他妈还管什么副主任。
“你凭什么辞退我?”
王丹萍心中有莫大的委屈。
这么多年,她虽然没有立下汗马功劳,但也是兢兢业业,跟着马广海负责销售业务,跟着吴宏海去醉仙饮管理厂子。
而现在,因为这么一句话,说辞退就辞退了?
到底有没有王法?
“你带头起哄,根本就不符合职工的基本素质,你被辞退了!”
郑永平掷地有声,一句话给出了结果。
果然,其余的十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如果不是想上班,谁还会找了几次,又采用这个办法呢?
讨价还价的才是真买主。
“你违反劳动法!我去告你!”
王丹萍也气愤急了。
处理问题不能建立在处罚她的基础上,再说,她也没带头,她也没起哄。
她是没有办法,她是义愤填膺。
“爱他喵去哪告去哪告!庆和酒厂怕你告吗?!”
郑永平觉得,这些小门小户的职工,能掀起什么风浪?
在庆和县,还有庆和酒厂不认识的人?
上一次面对外人,郑永平收敛起了脾气,没有说一句硬气话,乖乖的让黄胜国支付了十二万元钱;
而这一次面对内部员工,他居然呼来喝去,一副不听话就滚蛋的态度,没有丝毫的谦和和劝慰。
区别对待,就是他给自己酿下的苦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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