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做李大毛，是专职送货的司机。
除了开车拉货，还要负责搬运，一个人完成所有的运送工作。
看着一头白毛的徐小雅，他也懵了。
“对不起，我刚才是为了躲那辆出租车，实在抱歉！”
“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我新买的衣服，你赔我！手和胳膊都擦破了！”
李大毛认罪态度非常好。
但是当听说衣服的价格是800多块时，他有点为难了。
“我、我没有这么多钱。”
被人像动物一样围观的徐小雅要气死了！
看着走过路过带着笑意的人们，徐小雅觉得自己像只猴子，站在宽阔的马路旁，让人们围观欣赏。
她一头钻进微型客车的副驾驶上，让李大毛带着她去医院。
拍完片子，还好只是皮外伤，不过大夫一听说是开车撞伤人这种事，在电脑上上敲了半天，开了300多元的药才罢休。
连衣服带医药费，加起来差不多1500块钱，是李大毛一个月的工资。
他有点犯难。
每个月的工资都拿来抵消吃饭的伙食费和房租，手里根本也没积攒下什么钱，现在出了这事，只能预付下月的工资了。
徐小雅管不了这些，总之不赔钱，追到你家里去！
李大毛拉着徐小雅去见自己的老板。
说明缘由，他提出想要预支下个月的工资。
“呸！你想的挺美！你自己开车撞的人，你自己解决，我这里是慈善机构吗？你想预支就预支？没有！”
老板翻脸无情。
你自己闯出来的祸，你自己去处理，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我让你撞的人？
老实巴交的李大毛没想到老板这么绝情，一时觉得走投无路，当着徐小雅的面，居然哭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因为1500块钱，哭了！
太欺负人了吧？
徐小雅怒喷李大毛的老板。
“他是不是给你干活的？现在撞了人，你说不管就不管？”
“你们的帐怎么算我不管，总之你必须赔我的衣服和医药费，否则我就不走了！”
……
老板听着她喋喋不休了大约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拿出500块钱扔给李大毛：
“明天你不用来了，滚！”
此时的法律普及和法律意识远远没有达到普及，劳动仲裁中心这种机构，听都没听过。
李大毛拿着钱，委屈的离开了。
把500块钱交给徐小雅，还欠人家1000块。
现在吃饭的工作的都没了，更不知道怎么还钱。
心急之余，眼泪又在他的眼圈里打转。
徐小雅有点无奈。
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因为1000块钱被逼成这样，倒显得自己一点人情都没有。
最后她想出了个解决办法：正好我那里缺送货员，来我这干活抵债吧！
李大毛是个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苦干实干的本质深入骨髓。
为了尽快还钱，他除了正常送货以外，几乎承包了从厂家发到代理商处的货物搬卸工作。
有时候厂家发的货晚上八九点才来，有的时候可能早晨四五点就到，徐小雅经常因为找不到临时装卸工而烦恼。
自从李大毛来了之后，这个麻烦就消失了。
找不到人的时候，他一个人就能把600或者700箱酒从货车搬运到库房里，不用第二个人。
即便是初冬时节，他也会脱去外衣，穿着t恤来回搬卸，汗水如同蒸汽一样，从头上、身上冒出来，像是一层雾气。
徐小雅很满意。
不怕起点低，就怕不认干。
因此每次结算装卸费的时候，她每次会多给三十块二十块的，也算是一种鼓励。
有一天晚上，送货司机打电话通知晚上9点到货。
徐小雅和李大毛就在库房那里等。
到了9点半，也不见货车的踪影。
徐小雅打电话过去，原来车坏在了半路，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
可能11点，也可能是明天早晨。
“烦死了！”
挂了电话，她告诉李大毛不用等了，也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
“那我晚上在这住吧，什么时候他来了，我就什么时候卸货。”
将近两个月的相处，徐小雅对李大毛颇为喜欢。
这个男人老实、木讷，但是踏实，认真，干活肯卖力气，尤其那坚实的臂膀和厚实的胸膛，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等到10点半，再不来，就不等了！”
徐小雅回去也没什么事，在哪都是呆着。
“那我去收拾出个地方，省得摆放太乱。”
10点半再打电话给司机的时候，他的车依然没有修好，今天晚上估计是没戏了。
徐小雅从隔间里走出来，想告诉李大毛不用等了。
此时的李大毛已经忙的满头大汗，屋里的温度让忙碌的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站在一把椅子上往上摞酒箱。
徐小雅走过去，帮忙搬起一箱酒，费力的递给他，结果力气不够，一下子脱了手。
站在椅子上的李大毛生怕砸到她，伸手去抓，忽然从椅子上摔下来，倒在了徐小雅的身上。
四目相对，呼吸相通。
李大毛坚实的胸膛压住了曼妙的支点。
徐小雅的脸红了，李大毛的脸也红了。
就在老实健壮的李大毛想要起身之际，徐小雅的双唇贴了上去。
少女总有思春时。
她一个人在铁城的柳树县坚守，又一个人在银城市独居，实在有些孤独。
安静的酒库里开始有些悉悉碎碎的声音。
徐小雅疯了。
她每次看到冒着热气的李大毛，都有一种冲动感，厚实的脊背、发达的肌肉，还有他完全可以耍赖、却因为没钱赔偿时委屈的泪水。
感情这种事，很难评述。
两个人很快褪去了所有的包裹，最大程度的串连在一起。
期间有几次李大毛都要停下来，都被徐小雅死死的抱住了。
她显示着她的主动和积极。
她不要一个人独自徘徊。
安静的午夜，带来了夜深人静的沉寂。
但是这间带着暖意的库房里，徐小雅变成了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蘑菇，这让她兴奋异常，疯狂摆动。
她像是嚎叫一样背诵着古诗《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声音在库房里飘荡，充满肆无忌惮的喜悦，还有学到知识的满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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