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
高阳从没这么发过怒，脸色铁青，粉白的脸有些扭曲，骂完没走，反而径直走过来坐到对面，死死地瞪着愣在那里还叠在一起的俩人。
如果眼光能杀人，柳巷相信自己已经被千刀万剐。
谢兰再不要脸也只是在私底下，她还没有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的勇气，吓得一骨碌站了起来，酒撒了大半，顾不得去掸身上的白酒她问高阳：“你是？”
她没见过高阳，电视台的人就没几个见过高阳的，但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还是双胞胎，谢兰猜出眼前这个粉嘟嘟白嫩嫩的美人应该是双胞胎中的一个，但不敢确定，柳巷的女朋友走马灯似的换，没有一个丑的，她怕错话。
高阳“哼”了一声，不但不回答还把脸扭到了一边，好像和谢兰话都丢人似的。
谢兰有些尴尬，放下酒杯回头看着柳巷，柳巷也才缓过神来，心道她不是不来么，这怎么一声不响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还抓了个正着，这也就是她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是的话能上来挠自己，换作高欢就不是挠自己了，不把谢兰挠个满脸花都不能算完。
“这个，兰姐，你走吧，我和她解释解释，账我算，你的事实在对不起，我无能无力，对不住了。”柳巷，一是给谢兰一个交代，二也是给高阳听，是真的有事，不是到这偷情来的。
见柳巷如此谢兰也无可奈何，再待下去也没意义更没面子，于是瞅了高阳一眼，见她还是不搭理自己，回身拿起手包讪讪地走了。
柳巷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怎么呢，他发现自己被高阳抓到最紧张，换作陈佳宁可能自己一解释就没事了，何嫣知道谢兰什么样，也不会太往心里去，田思思肯定会闹，闹完也就完了，高阳却不是，自己要不给个合理解释根本过不了关，什么偶然发生的她不会信。
但转念一想，自己干嘛要给解释，她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没这权利嘛。
柳巷的这个想法是给自己打气，他在高阳面前总没有底气，就觉得自己亏欠她的，还一辈子也还不完，如果高阳让他做什么，他不会犹豫，可是自从断了关系后高阳就没求过自己，让他有些郁闷。
“是何嫣姐让我来的。”大概高阳猜到了柳巷的想法，脸还没扭过来，但终于开口了。
何嫣还在上海，这次去职有些麻烦，东方台好顿调查，调查是不是其他台挖了墙角，在何嫣保证两年内不主持任何节目的前提下才允许她辞职，加上还要处理出租房等琐事所以一直没回来，不过也快了，时间不会太长。
“你给她打电话了？”柳巷问。
“怎么，不行啊？我不了解谢兰她还不了解呀，还多亏打了这个电话，要不现在你们不定什么样了，你真是不要脸，要是她们知道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高阳越越气，气得抓起柳巷面前一口没喝的白酒就灌了自己一口，一股火辣贯穿胸口，她咳嗦了两声，不过觉得好多了。
“你不是也忌酒了么，再喝嫁不出去的。”
柳巷想开个玩笑，但这个玩笑开得太不是时候，气氛不但没缓和反而陡然紧张起来，高阳“霍”的一下站起来吼：“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找你，你个登徒子，流氓！”
越骂越气，刚有平复的心情又被柳巷撩了上来，高阳实在无法消除心中的恶气，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觉得恶心，最后又把那杯喝了一口的酒杯端了起来，“咕咚咚”地一口喝了下去，像喝凉水似的，成心和柳巷怄气。
高阳酒量不行，柳巷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望着她手里空空的酒杯柳巷：“何苦呢，我就一下没碰她，是她坐我怀里的，何嫣既然知道她的为人也一定告诉过你我和她原来就没有事吧，她是杨明辉的人，来给杨明辉当客的。”
“知道她来当客的，也没你看上她的，谈事就谈事，这怎么还谈怀里去了？”高阳脸通红，不依不饶。
“我不喝酒，他就坐过来劝我，然后就……你刚才也看见了，我手根本就没动。”
高阳仔细回忆着，还真是，自己进来时柳巷双手是伸开的，应该是在躲避，心好受了一，高阳嗔道：“那我进来之前呢，你摸没摸谁知道？”
另一个当事人走了，这事没法求证，柳巷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对高阳：“要是换做她们仨，或者高欢，你会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那我生什么气……”冲口而出之后高阳觉得不对，补充道：“高欢不算，她们仨我管不着。”
“那你怎么管起谢兰来了？”
高阳的脸越来越红，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那杯酒的酒劲上来了，顿了好久才指着柳巷：“我真是多余管你，要不是何嫣姐让我看着你我也不来，你爱和谁和谁，关我什么事，你就是不要脸！”
完骂完高阳也痛快了，站起来要走，结果刚迈了一步就一阵眩晕要倒，柳巷一见知道是喝多了，急忙伸手把她扶住，高阳已经迷糊，看了柳巷一眼之后把眼睛闭上，她有心甩开他却一力气也没有，不但没甩开反而一头靠在柳巷肩上。
醒来时高阳知道是在家里，酒劲过去了却浑身燥热嘴唇发干，她摇摇晃晃地出屋想到客厅里喝水，发现柳巷没走，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见高阳出来了柳巷还以为她没事了，站起来要走却发现高阳神情不对，双颊潮红大汗淋漓，急忙问她怎么了，需不需要上医院，柳巷担心是酒精中毒。
高阳燥热得没有一力气，不想话，低摆了一下手之后又指了指茶几上的白开水量杯，平时她就喝这个，柳巷急忙给倒了一杯，高阳一口喝干后还要，又干了一杯后干脆捧起量杯嘴对嘴喝了起来，半量杯白开水都被喝了后她才擦了一下嘴角的水珠，不要了。
这回柳巷不敢走了，高阳神情反常，举止也反常，所以当高阳用手势连连撵他走时他也没走，高阳也不管了，她发觉自己越喝越渴，越来越燥热，汗也越出越多，浑身像水涝的似的，她冲进洗浴间没脱衣服就冲了起来。
门没关，柳巷站在门外看着，他很惊讶，不知道喝酒还能喝成这个样子，自己喝多了就是吐，然后睡觉，高阳也喝多过，和自己差不多，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很像喝醉的样子。
热水器没开，九月中旬也正是闷热的天气，在凉水的喷淋下高阳觉得很痛快，她把外衣和裙子脱掉，又淋了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具躯体，柳巷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不会吝啬所有的赞美，只为构勒出这样一幅病态下的美人沐浴。
淋了一会高阳还觉得不过瘾，胸罩和裤头也脱了下来，然后双手伸到脑后束着乌黑的头发仰脸闭眼让水喷着，柳巷看到了的只是侧面，但已经情难自禁。
如果这几个女人里最能引起自己冲动的是何嫣，那么最想爱抚的就是高阳，她的脸，她的发，她的鼻子她的耳垂，她的所有一切自己都想摸，也摸不够，他觉得它们都恰到好处，多一份嫌多少一份嫌少，怎么就那么正好，他也弄不明白，可能每个人的尺度不一样，在他心里高阳，还有高欢的尺度就是最好的，无与伦比。
柳巷冲进去，把高阳抱住，高阳能感觉到柳巷就在门外，所以她没有惊慌，也没感到诧异，还是那个姿势，没有动。
此时的高阳身心分离着，身子很需要他的爱抚内心却在抗拒，但她知道，这种抗拒的力量微不足道，她早已是他的俘虏，即使自己青灯古佛作伴念经时也会念出他的名字，祝他幸福。
柳巷把高阳抱起来走出浴室，窗外繁星满天，蝉儿低鸣，一片静谧，这个世界已经沉静下来，不再浮华，这夜空见证了他们的分分合合，也见证了终于走到一起的爱情，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有语言才有谎言，有语言才有诺言，不论是谎言还是诺言，他们都已经不需要，需要的只是全身心的付出，把对方揽入怀中。
看着床单上那一抹殷红柳巷亲了一下高阳的额头，笑道：“这个我肯定认，没法抵赖。”
“你可以赖，我也没要你负责。”高阳已经完全好了，害羞地偎在柳巷怀里撒着娇。
“我不赖，就怕你赖，看来我需要和史奎谈一谈了。”柳巷心情舒畅，觉得浑身的汗毛孔都是张开的，现在别和史奎谈，就是和全世界的人谈他也不会惧，因为自己一定能赢。
“你和他谈什么？”高阳问。
“谈你的事啊，你都是我媳妇了他是不是该退位了。”
“他已经辞职了。”
柳巷一愣，自己很长时间没去过公司了，也不知道史奎辞职了，怪不得这阵子没看到他接送高阳。
“他看明白了，永远不可能得到我，之后就走了。”高阳补充了一句之后捶了一下柳巷的胸口，嗔恨道：“到底让你便宜了，你这个不要脸的。”
“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这没办法，史奎还真是个明白人，也是值得尊敬的人，他比隋风和葛铁英要强得多，你俩虽没挑明但我自认他是我的第一大对手，看来我的气场很强，不战而屈人之兵。”柳巷得意起来，他突然好想感谢谢兰，感谢那杯他隐约能猜出一端倪的酒，感谢杨明辉感谢何嫣，感谢东方微亮的晨光，感谢这样的一个夜晚，一个清晨。
见柳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高阳也满心欢喜，她缠上来看着柳巷的眼睛问：“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绝对是，刚才要不是你引着我都找不到门，你痉挛的时候我不是也僵了么，你应该能感觉出来。”柳巷刮了一下高阳的鼻子。
高阳能感觉出来，不过这回彻底满意了，她枕到柳巷的胳膊上喃喃道：“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第一次和我么，还算你有良心，没有食言。”
这就是命，柳巷没有言语，因为他的手又不老实起来，第一次都紧张，高阳疼得还直喊，他想好好感受一下第二次。
高阳没有拒绝，配合着也抚摸起柳巷来，她也想好好感受一下这第二次，没有酒精的作用只有身心的渴望，但在俩人都情难自禁又要合二为一时高阳突然挡住柳巷道：“我有个条件。”
“嗯，你。”柳巷支着身体，亲了一口高阳道。
“咱俩的事保密。”
“保密？”柳巷差喊出来，他以为高阳会问很多事但没想到是要保密。
“不但保密而且你还要假装追我，要不高欢会被气死。”
柳巷释然，这个道理并不深奥，这是双胞胎的默契，俩人可以同时选择各自喜欢的对象结婚，但不能一人独占都喜欢的东西，即使这个东西已经不是东西也不行，所以才有了当初的约定，所以才有了一起放手，如果高欢知道这一切，会认为高阳背叛了她，心高气傲的她如何受得了？
这样无形之中还保持住了一种平衡，与陈佳宁、何嫣和陈佳宁之间的平衡，不会认为高阳后来居上，是柳巷最喜欢的。
这一天是9月1日，农历八月初九，忌出行，宜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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