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惊天逆转 > 《惊天逆转》第两百七十一章 剑拔弩张
    而坐于皇上另一侧的皇后晋楚怀看着他们二人这般,心里却极不是滋味。因为她是清楚的,皇上为何会虚弱如此,甚至她更是清楚,只怕国丧大事也就在这几日了。

    所以,此时,她劝父亲不得与自己终将皇后之位走到头的无奈,则是更多的多于她对静嫔的醋意了!

    想到皇上只怕也就这几日了,她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有诸多的不愿与不忍,可终究敌不过自己的父亲。

    就连太后也如此,那她又能如何呢!父亲的决定,尤其是这样的一件事,她又能如何!

    进宫这么多年来,从头想想,似乎自己真的未曾真心对过皇上,就连那年舍身去救皇上,也无非是想拿自己的命搏个皇后之位罢了。

    纵然她知道,按自己父亲的权势,早晚有一天,她会位居皇后,居住在坤宁宫又如何!纵然她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婉贵妃所生的儿子,会被立为太子那又怎样!

    她只要想由着自己任性一回而已,她只想让皇上因为自己而非父亲的缘故,她只想让皇上时时记得她,对她心存愧疚罢了。

    自从十四岁那年一嫁入皇宫她便再清楚不过,终有一日,父亲要与这个天下的皇帝搏上一搏的,无论最后是谁嬴了,她晋楚怀这一生也终究不能安然度过。

    再看看婉贵妃,她看似神色坦然,可眼底流露出来的绝望却是一览无遗的。呵呵,是啊,原本,她是想借皇帝之手为自己报得杀父杀母之仇,后来更是添了一重夺子之恨,可纵是如皇上也落得这般下场,自己一个屈屈的小女子又能如何呢。

    她定定地望向皇后身边的太子,那是自己的儿子啊,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却要在满月那日,由自己亲手将他送于他人!

    只怕这一生,自己终也报不了那个仇那个恨了!

    她仰天怅然叹息,将眼底的泪直逼进去,低头,已换了浅浅的笑微微向皇后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晋麒呢,他面色如常,高高地坐在众臣之首的位置,傲然地看着中间飘然起舞的舞妓,眼角流露出来的那时不时的胸有成竹更让皇上平添了几分厌恶。十几年了,他今晚终是要下手了!看他这般样子,只怕是早已准备妥当了吧。

    还有坐在下面的几位驻边大将军,个个可以说是骁勇善战的,他们曾是为大陈的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如今天下太平了,反倒要与以往的主子兵戎相见了。

    合宫宴请之中,四品以上官员悉数在此,然周太医作为随行太医则紧紧地跟在皇帝身边,但像方太医等其他太医因是品级不够,是不能在正殿内的。

    晋麒站起身举起酒杯道:“皇上,今天是新年头一天,现在正是合宫宴请,不如请皇上饮了此杯酒!”

    周太医忙道:“晋侯爷不可!皇上身子虚弱,酒的烈性太重,皇上实在不适合饮用啊!”

    晋麒却连看都不愿看周太医一眼,只笔直站着,手中拿着酒杯冷冷地看着瘫坐于上方的皇帝。

    皇上气悬如丝地说道:“晋侯爷……说笑了,朕如今这身子……如何能饮得了酒,只怕……只怕苟延残喘也就这几日了!”

    晋麒微微看了眼前面的皇后,皇后晋楚怀心领神会,立即站起身拿起酒杯道:“爹爹!皇上这个样子怎么喝酒,不如女儿替皇上喝了吧!”说毕,一仰头便将一杯酒灌了进去,可皇后的身子毕竟也是掏空了底子的,刚一杯烈酒下去,便剧烈地咳嗽个不停。

    晋麒冷哼一声道:“不行就别逞能!老夫与皇上喝酒,你一个妇道人家凑什么热闹!”一番话将皇后说得面红耳赤,座下诸位嫔妃与臣子皆露尴尬之色,虽说皇后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按着君臣之礼,晋麒就是作为首辅大臣亦要尊她为一声“皇后娘娘”,却如何能直呼她为“妇道人家”!这般的话,便是已连同将皇上也不放在眼里。

    宴席内歌舞缭绕,丝竹之声如空洞一般,缓缓奏来,声声击打在众人的身上、心上。

    皇后楚怀的手心已有层层汗水,贴在身上的衣物犹如黄梅天里的闷汗一般,粘粘地贴在身上,只让人透不过一丝气来。

    “皇上,臣妾有些不胜酒力,想出去一会儿醒醒酒!”

    皇上淡然一笑,只轻轻点了点头,他再清楚不过,他们父女二人这一唱一和不过是为了让晋楚怀尽快离开,以防一旦事起,伤及他的女儿,或是让自己的女儿落入自己这边的人质罢了。

    陈帝此时因中毒面色是极为难看的,因而对着皇后淡然一笑在晋麒看来,显得尤为可怖憎人。

    年宴已至半酣,此时歌舞已悉数退下,君臣相对,气氛是极为凝重而又紧张的。

    晋麒此番更是公然挑衅。

    “皇上!自大陈开国以来,每年开年第一天的这次年宴是极为重视的。大陈先祖时便已立下这个规矩,乃容不得半点推诿,更是君臣之间难得共处的机会。今日,就算皇上龙体再不适也不能驳了首辅大人的面子!于礼于制更是不符!这若传了出去,也不知百姓们会做何想法,不知皇上是否考虑清楚了呢!”

    此时站起来说话的正是长年驻守在西域的大将钱雄磊,此人长得人高马大,极为彪悍,站起身来,甚至是如今身子虚弱消瘦的陈帝两倍之大,犹如一座大山般屹立于前。

    刑部尚书梁启冷冷道:“这么说来,钱大将军的意思是,如果皇上今天不饮了此酒,那便是不忠不义之了人吗!”

    钱雄磊冷冷一笑道:“梁大人不亏为我大陈国学识最为广博之人,当然了,本将军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放肆!钱将军身为大陈国的驻边将军,最主要便是要时刻记住你乃是大陈国的臣子,保家卫国该冲锋在先!君臣有别,岂容得你如此无礼!你岂知,此酒多烈!皇上如今的身体是半点酒也沾不得,你是存何居心!”

    钱雄磊满面的络腮胡子,眼睛极小,脸上横肉一旦说起话来,便有些微微的颤动,如大山般的身躯往那一站便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畏惧,“那又怎样!他自八岁登基以来,自今已二十余年,他也早已不是黄毛小儿,可直到如今我大陈国上下哪件事能离得开首辅大人晋侯爷的!既然这样,又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自古以来,便是有能者居之,皇上若如此力不从心,不如早早的把位置让出来!”

    “大胆!”张元呼一下猛地站起身,面对比自己整整高了一个头,壮如牛的钱雄磊,他毫不畏惧,“来人,将这无礼之徒速速拿下!”

    话毕,从御筵外立即窜出五六个侍卫,个个手拿利剑,团团将钱雄磊围在中间,只是那钱雄磊体形庞大,一时之间,几个侍卫无人敢贸然向前,拿着剑双眼丝毫不敢离开钱雄磊半分,缓而有序地慢慢转动。

    钱雄磊仰天哈哈一笑,一个箭步上前,左右手及双脚接连开弓,只是片刻功夫,刚刚还好好的六个侍卫均已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钱雄磊拍了拍双手,不屑道:“花拳绣腿!这么几个小小的侍卫就敢来抓我!老子在战场上的时候,十几个人围着我,老子也没怕过谁!有种的就多叫几个人上来,老子今天酒足饭饱有的是力气!”

    “哈哈哈哈!钱将军,好身手!未将等甘拜下风!”此时,说正话的,正是另外三个驻远大将军黄法德、肖敏思以及高雄坤,三人虽没有钱雄磊这般的虎背熊猫,但个个均是军中好手,身手不凡!

    钱雄磊微一拱手道:“各位将军见笑,我正手痒痒呢,谁让他们不知好歹!”

    高雄坤笑道:“首辅大人,看来今天这御筵之上,不知好歹的人还颇多啊!可要未将等出手教训教训!也好让他们长长记信,这大陈国究竟是谁说了算!”

    皇后早已借着酒醉更衣之名离开了宴席,但席上譬如婉贵妃,譬如静嫔、如妃等后宫众嫔妃却仍在,其余便有如惠王、二品大臣梁超、邱志生、孔伟祺、陈仲等均一一在列,另外便是一些其他的六部官员及宫女、太监等人。

    已有胆小的宫女太监想借着无人关注他们之时,要偷偷溜出去,却被团团围在外面的士兵或一刀杀了,或一把拎了回来。

    利剑割破喉咙发出的“撕拉”声如摧命魔咒一般,重重地击入宴席内诸人的耳中,直入脑门与心坎。鲜血如开阀的喷泉一般,呲呲地不断往外喷射,双腿垂死挣扎之际,血则是越流越多,被厅内烧得暖暖的碳一烘,那股子血腥味毫无遗漏地直冲众人的脑壳。

    晋麒冷笑道:“谁也逃不了,这里里外外,老夫均已命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谁若想早点见阎王的,大可一试!”

    陈帝虚弱道:“祁步君呢,禁军呢,禁军的人呢!”

    晋麒哈哈大笑道:“皇上,你到如今还指望着禁军呢?却不知,这禁军大统领祁步君早已深陷儿女私情之中。现在就算他祁步君在又如何,禁军早已落入老夫的控制之中!”

    晋麒指了指从外面冲进来的几十个侍卫道:“否则,你以为这些人又会是谁呢?”

    陈帝指着晋麒怒道:“你……你竟然早就存有不轨之心了!你好大的胆子!”

    “哈哈哈哈,你到现在才知道吗?晚了!不是说你聪慧过人吗?不是说你什么都能洞察秋毫吗?那又怎样,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今你还能干什么!”

    嫔妃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哭喊乱叫,静妃与肖公公二人紧紧地搀扶着虚弱无力的陈帝。她虽听不到,但厅内发生的一切她是再明白不过了,此时她双眼极为敏锐,紧紧地盯着剑拔弩张的众人。

    见局势越来越紧张,高雄坤等人话一说毕,早已起身,只逼视着众大臣及陈帝而去,面露凶光,毫不保留地展现在诸人面前,个个如同想即刻将陈帝等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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