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桓侯再生 > 《桓侯再生》第八章
    夏侯渊顶盔束甲策马矗立在小丘之上。

    这里距长安仅只有不足百里骑军如果放开奔驰不消两个时辰就能抵达。步军的话也就是不到一天的脚程而已夏侯渊向以行军迅著称

    当然这是建立在没有吕蒙阻击的前提下。

    绵延起伏的八百里秦岭从身后的西南方向一直延伸过来在此处与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融汇在一处形成无数起伏的丘陵。往北面去是湍急奔腾的渭水。这样的地形基本就断绝了骑步军混合的夏侯渊军绕路行进的可能性。

    吕蒙正是看准这一点选择了以潦水为屏阻击夏侯渊。

    由于此地地势较高所以视野很是开阔夏侯渊能比较清楚地察看潦水东畔的吕蒙军阵。但越观察下去他的眉头锁得越紧。

    据斥候的回报从吕蒙抵达潦水布防到现在也就仅仅半天而已。

    但吕蒙却利用这半天时间布置成了一道相当完备的防线。

    痛恨归痛恨夏侯渊也不得不承认吕蒙是个相当卓越的将领。

    风越来越猛烈了穿过高低起伏的丘陵在耳边出呜呜之声坡上坡下光秃的灌木和小树一齐沙沙地响起来。偶有一两声狼嗥夹在其中传入耳中显得格外凄厉。

    这时夏侯尚突然策骑驰上了小丘行礼后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叔父。斥候已经传回了消息南边两处容易施渡的地方也都有敌军驻守虽然人数不是很多。此外派往凉州方面的细作已经有四天没有消息了。张任那厮似乎派了人手截击我方细作叔父我有些担心西凉的情况

    比较而言马岱所能带来的威胁要远远胜过吕蒙和张任。纵然被吕蒙狠狠设计了一把包括夏侯渊在内的曹军众将仍是坚持这样地观点被打得喘不过气来的川军不提;吕蒙军的战力或许不差。但比之夏侯渊军应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如果不是吕蒙诡计多端事态根本不会展到这种地步。堂堂正正地交锋吕蒙绝不会是对手。

    但马岱却不同即使是夏侯渊本人也不愿意与如铁流狂潮般的西凉铁骑硬碰硬地开战。如果在这时候几万西凉铁骑突然出现在雍州战场情况将不堪设想。

    张任很可能已与马岱有所联络此举正是为策应西凉铁骑南下好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一旁策马静立的蒋济蹙眉说道如果再往深一层里想。下官甚至怀疑

    说到这里。蒋济顿住话头显得有些踌躇。

    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夏侯渊一抬手略显不满地说道。

    下官怀疑蒋济将心一横。截止到目前的战事或许都在敌军的计划之中。

    张任地孤军深入及死战不溃吕蒙的声东击西及眼下的阻击都是敌军计划的一环。如果马岱再在这个时候南下攻击我军真是如此可以说这就是极为大胆却又相当缜密的连环计策。

    照这样说川军那么惨重的损失就是一个诱饵了夏侯尚震惊地说道这代价也太大了张任真的会肯当这傻瓜

    但说到这里。夏侯尚却自己突然闭上了嘴川军近两万的损失固然惨重但若能换来关西战局的胜利这笔买卖怎么也是划算的。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乱了阵脚夏侯渊虎目一扫蒋济和夏侯尚面上并无半点惊慌之色沉声说道事先谁敢肯定张任能够抵挡我军六日敢肯定吕蒙能突破子午道但要这其间出现半点差池这所谓地计划就是一个狗屁笑话。只因本督稍有疏忽。才给吕蒙这混蛋可乘之机。但就凭这混蛋和张任那废物想胜过本督简直是痴人梦

    在夏侯渊地呵斥下蒋济虽仍有异议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渡过潦水突破吕蒙的阻拦返回长安稳定住局势。夏侯渊又眺望了一眼远方的敌军冷声说道区区一条潦水就想阻挡得了我

    听了这话后蒋济却是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能知道当务之急是返回长安就证明夏侯渊并没有失去冷静。蒋济最害怕地就是夏侯渊因为震怒而意图在野战中击灭吕蒙和张任。

    张任川军的战力虽然赢弱但韧性十足再加上一个诡计多端的吕蒙想要将两人击灭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时间拖的越长马岱出现的几率就越高。万一真拖到马岱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为时晚矣。

    叔父是否命人联络长安潼关青泥隘口的守军让他们从背后夹击吕蒙夏侯尚谨慎地提议道。

    不能动用这几处的一兵一卒。夏侯渊第一时间打断了侄子的话语吕蒙如此阴险安知他不会设计提防这几处兵马。只要潼关和青泥隘不失纵然雍州战局再如何恶劣关中却可保无虞中原战场也可不受干扰。

    夏侯尚知道自己地提议失策也不申辩什么。

    抓紧时候休整兵马今天夜里咱们就渡河踏平吕蒙这条吴中恶狗夏侯渊眼中精芒闪烁厉声说道伯仁你即刻加派骑兵斥候尽量绕开张任这废物给我十二时辰不间歇地盯着后面。

    诺

    如吕蒙所料夏侯渊的渡河之战在入夜之后展开。

    漆黑的夜里河对面两三里远的广大原野上火光铺天盖地并逐渐聚拢形成明亮的火炬之海。奇怪的是从火把数量看曹军的人数应当不下万人却没有形成什么大的动静。

    没有喧哗声只有一片奇特的静。但这种静非但无法让人安宁反而更感觉到异样地恐怖。

    吕蒙举目眺望着对岸的情形但火光并不足以抵消夜色对视线的限制肉眼所及也就只有百来步远。更远的距离已经无法看清。

    夏侯渊有意思吕蒙嘿笑了笑。

    突然之间对岸的宁静被打破。成千上万的曹军士卒宛如复活的雕像一般在一瞬间爆出巨大的能量齐声暴喝着开始了攻击。

    就好象巨龙在向前喷出滔天烈焰似的无数点火光从对面那巨大的火海游离出来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紊乱而疏松地向河东畔猛烈地冲过来

    火光中吕蒙能够看到无数曹军士卒抬架着简陋的排筏风也似的冲到河边。

    在一个个巨大水响声中排筏被扔进了河中。随即后继的曹军士卒迅登筏准备强行渡河。

    杀~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皙的牙齿吕蒙高举的右手重重地落下一声厉吼脱口而出。

    蓬~蓬~本书转载bsp;早已蓄势待的一排弓弩手在第一时间内完成了射的动作。锋利的狼牙羽箭破开空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啸叫狠狠朝渡河的曹兵覆盖下去。

    排筏上的曹兵齐齐举起手中皮盾。下一刻箭矢击打皮盾的声音就乒乒乓乓地响起。间或地还传来十数声闷哼惨叫以及巨大物体落入水中的声音。

    第一轮的箭袭所造成的实际伤亡相当有限但第二轮第三轮

    又接连而至。吕蒙麾下的弓箭手所列的是刘备军标准的三轮射射击阵型。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逼迫得渡河士卒连气都喘不过来。

    但曹军的弓弩也开始了咆哮成千上万的羽箭不甘示弱地反压制向河对面的弓箭手。交错飞行的箭矢不时地在空中碰撞击打出无数的星花论射程曹刘两军的弓箭基本相当。但夜间的西北风却对双方产生了此消彼长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逐渐地人数稍少的曹军弓箭手却反压制住了吕蒙军弓箭手。

    箭袭强度的减弱让渡河的曹军士兵如释重负他们毫不犹豫地加快了渡河度。

    这时第一批曹兵成功地登上了东边河岸。

    这狗娘养的西北风极目盯望着前沿的激战吕蒙神色虽自信依然嘴里却在低声都囔着。

    刘备军的弓弩实际比曹军弓弩还要稍优良些但由于这强劲的西北风原本微弱的射程优势荡然无存反而大吃其亏。

    失去了弓弩的压制曹军渡河的压力大大减轻。出击张任的这一万六千余骑步军原本是两万余人与川军交战中损失了一部分都是跟随夏侯渊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锐类似眼前的渡河战事经历了不止一次两次。虽然未必有多少人通晓水性但这些兵卒懂得如何娴熟运用排筏船只在尽可能少地遭受损失的情况下让自己渡过河去。

    潦水平均宽度在十一二丈左右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条中等河流而夏侯渊选择的渡河地点宽度甚至只有近十丈强渡的难度并不算太大。如果不是时间上来不及吕蒙肯定会选择往西田余里的芒水来构筑防线。

    娘的要是老子有霹雳车就够这帮曹狗们受得了由于奇袭强行军的缘故加上道路艰难崎岖吕蒙军根本无法携带任何的重型器械。安置在河畔用做阻敌之用的拒马都是临时制造而成看起来相当简陋。

    吕将军有小部曹军攻上岸来了都尉董最一手持刀一手提盾书友东门醉客串急匆匆地跑到吕蒙跟前。

    阿最你小子是不是被风吹傻了吕蒙应了一声没好气地回道这还禀报什么有这工夫不如给老子把他们赶下河去

    被吕蒙这一骂。董最非但没有羞恼反而如吃了仙丹似的浑身上下一片舒坦憨憨地一笑后大声应诺道:诺~

    这小子望着董最远去的背影吕蒙笑骂了一句

    十数名曹兵初一登上东岸就遭遇了极为猛烈的攻击。无数敌方士卒提刀扛盾从四面八面围攻过来。

    杀~双方的士卒犹如身怀血海深仇的死敌一般不顾一切地缠斗在了一起。

    而事实上。双方的关系也与血海深仇没有太大分别。虽然士卒与士卒之间并无私人恩怨但这场战争却决定了双方要么是你死要么是我亡

    锋利的刀枪锋刃在火光映照下反射出血样鲜艳地光芒。一抹抹的鲜血随着刀枪的挥舞劈刺喷洒到了半空随即在寒风中冷却

    第一批登岸的十数名曹军在几倍于他们的吕蒙军士卒的夹击下支撑的越艰难脚步逐渐地后移。但他们可退却的空间实在有限。

    身后就是冰冷地潦水。而且还不断有其他同伴要上岸。

    没有退路了拼死一个是一个先行登岸的曹军中有一名都伯。他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厉吼一声后狂似得迎着对手的刀枪就冲了过去杀

    杀~受到这都伯的激励剩余的八九名曹兵也形同疯兽一般地复冲向前如磐石一般迎接着一波一波的激荡冲击。

    66续续地有后继的曹兵登上了岸加入到战团之中。

    相比起这里其他几处强渡的曹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无数拒马成一字形架放在河边用以阻挡曹兵的登岸。紧挨在拒马之后的是一排枪盾兵。巨大地塔盾整齐地树立着用以格挡袭来地箭矢。盾牌的中间特制了一个枪孔士卒手中的长枪就从枪孔内刺出。

    再往后又是一排长枪兵。丈二地长枪从盾牌之间的隙缝里伸出与前排枪盾兵的长枪组成了一道密集的枪林。

    登上岸的曹兵刚刚立足之后就不得不面临这片枪林。由于缺乏冲刺的空间加上拒马的阻拦他们的攻击很难施展开来。

    攻击施展不开。非但自己要处于被动捱打的局面同时还拖累了后方的渡河曹兵。河面上地排筏变得越来越多便如同下了饺子的锅面一般。

    对方的弓箭手是不会客气分毫的射出的箭矢也由普通箭支变成了火箭。由于排筏太过密集闪躲的难度倍增不止。

    不时有曹兵中箭或是着火在痛苦凄惨的哀号声中跌落河中。掉下河的人无论是否懂得水性在这冰冷的河水中所能做地事情相当有限而且还要面临己方排筏的误撞。一旦落水基本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所幸的是由于时间很紧吕蒙来不及制作太多的拒马。察觉到这一点的曹兵将士开始掉转排筏尝试寻找类似第一批登岸士卒那样的地点。

    登岸的曹兵逐渐增多投入战斗的吕蒙军也越来越多厮斗变得越来越惨烈双方谁也不愿退却半步。

    有几段河岸已经开始尸积成堆。沸腾的鲜血由身体飞到空中由空中落到地面在地面冷却后又流入河中与浑浊的河水混合起来

    土丘上吕蒙一直都在观战。

    这场渡河之战已经进行了近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两军倾泻的箭矢就不下于十万支付出的伤亡也已到了上千的程度。

    夏侯渊军的攻击虽然犀利依然但却已有了锐气衰微的趋势。渡过河的士卒最多时能达5oo人但也只能维持在这一数字。不惜伤亡的吕蒙军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死死地抗击着对手的冲击。

    再有半个时辰夏侯渊的这拨攻击也就歇了吕蒙目光如炬对战局做出了判断。

    但就在这时斥候突然传来一个震撼性的消息利用此处的激战为掩护夏侯渊所部骑军悄然南下在南面2o余里的潦水一个窄浅河段强行洇渡。吕蒙虽然在那里部署了一部军卒但仍是难以抵挡。

    听到这一惊人消息本应吃惊的吕蒙却只是冷笑一声:夏侯渊你果然来了这么一手。幸好老子也早有准备

    5ooo军卒在昭武校尉潭雄的率领下朝南面夏侯渊骑军渡河处急行而去。

    谭雄这5ooo人是吕蒙事先就安排在两处渡河地点之间以提防夏侯渊暗渡陈仓之用的。吕蒙特地安排了人手密切留意夏侯渊所派斥候的动向结果现对方斥候对南面一处窄浅河段多做了几番勘测。

    根据这一情况吕蒙猜测夏侯渊可能会使出暗渡陈仓的计策暗中留下了一手。

    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吕蒙与夏侯渊隔潦水激斗的同时一直尾随在夏侯渊之后的张任也率军向老对手起了主动进攻。

    处于两面夹击的不利局面原本应当尾难顾的夏侯渊尽展其虎步关西的卓越指挥才能。以2ooo步卒正面阻击2ooo精骑一分为二从左右两翼对张任军展开机动式攻击。

    由于是在平原无险可屏的川军面对夏侯渊精骑的游击绞杀应付起来相当困难。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天天际。喊杀声响成一片仿佛到处都是战场到处都有厮杀。

    北风的啸声便似无数妇孺的呜咽持续不断为一个又一个逝去的生命哭泣着哀恸着

    正如吕蒙所估测的一般曹军的渡河攻势一再衰竭非但无法前进半步甚至反被逼迫得后退。

    同时空中飞舞的箭雨也在变弱。长达两个时辰的对射消耗的箭矢简直到了惊人的地步而且对人的体力意志力也是一种煎熬。无论是哪一方的弓箭手都已无法维继。

    近半个时辰没有动上一动的吕蒙舒展一下手脚嘿笑了笑。

    这里基本已不成问题了至于南面吕蒙也不怎么担心由于潦水处于枯水期水位相对较低。在南面的窄浅河段以骑兵直接洇渡并不是不可能。但也绝不如想象的那般简单。

    且不说河水寒冷等不利因素战马背负着一个顶盔束甲的人洇渡时度肯定相当有限。只要有足够的兵马扼守河岸夏侯渊以骑兵洇渡奇袭的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

    然而巨大的变故在此刻再次出现这一次是真正地惊住了吕蒙

    夏侯渊原本已然见微的攻势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高炽起来。

    数千生力曹军步卒架抬着排筏再度冲下了潦水开始强渡。但这并不是最让人吃惊的。

    在步卒渡河地点的两翼数千曹军精骑从黑夜中涌现随即如潮水一般跳入了河中开始直接洇渡。

    眼尖的吕蒙军士卒惊愕地看到曹军骑兵的战马两侧似乎有两个圆鼓鼓的东西但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https://m.biqusa.cc,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