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担心地问,“怎么了?不顺利吗?”
“啊,没有,她人挺好的……”张嘉言说到一半,想起贾云歌的话便立刻改口,“就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感觉不太合适。”
“喔,”张母点了点头,左右儿子年纪还小,又是第一次相亲,她也没放在心上,“没关系,不合适我们可以再找。不过女孩子打游戏的少,要是感觉没什么共同话题也很正常,慢慢了解就有了。”
张嘉言想让张母快点忘了陈冉这件事,免得云歌把人领回家时尴尬,于是含糊道,“没,她挺开朗的,再说吧。”
张嘉言回到房间,贾云歌正在卸妆,见他进来便写了一张字条,“把陈冉的微信推给我吧。”
张嘉言有些不情愿,“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解释。”
“她不是想认识我吗?你就直接跟她说就好了。”
张嘉言想起陈冉说过她也很喜欢云歌,这两个人都彼此喜欢,应该很快就能成为好朋友吧!或者再进一步,成为恋人。
贾云歌见他不说话,便问,“你后悔了?你也喜欢她?”
“不,”张嘉言立刻抬头,“我希望你能幸福,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不会和你抢。就是……云歌,有些话我想问你……”
他思索片刻,然后下定决心,目光也严肃起来,“云歌,你真的很喜欢陈冉吗?”
贾云歌点头,“我觉得她挺可爱的,笑起来很漂亮,和我很般配。喜欢还谈不上,但我想认真了解一下,毕竟我也到了适婚年纪,也该提前找个女朋友谈一两年,我没有谈恋爱的经验,还有很多缺陷,如果不提前准备,以后怎么和你举办四人婚礼?”
张嘉言把这番话反复看了两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抬头去看贾云歌,他又是笑容满面和往常无异的模样。
他想不通,就只能从浅显的方面谈,“云歌你不要觉得自己有缺陷,你已经好很多了,也不是一定要举行四人婚礼……你加了陈冉微信后就打算和她见面吗?”
贾云歌点头,“有这个打算。”
“会不会太快了?”
“你不是也只加了她微信两天就约出去见面了吗?”
“我……”张嘉言居然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贾云歌也不理他了,打开衣柜翻来找去,最后又拿起笔写道,“你明天陪我去买些衣服吧,我的衣服都是cos服,总不能穿cos服去相亲吧?”
“啊,好。”
张嘉言当晚就把陈冉的微信推给了贾云歌,又向陈冉介绍了一下,之后那两人便愉快地聊天了。之所以说愉快是因为张嘉言看到贾云歌聊微信时一直是笑着的,很开心的样子。
陈冉偶尔也会跑来和张嘉言聊几句,无外乎是一些“云神果然很可爱”“云神给我发了他的cos照”之类的话,张嘉言看见了,但都没回。
既然云歌想追求陈冉,那他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第二天他陪贾云歌去买衣服,这要是以前,贾云歌愿意脱下cos服穿回普通的衣服他一定很高兴,可今天却怎么都提不精神,贾云歌问他好不好看的时候他也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好看。
“云歌,我们坐下来歇会吧!”
贾云歌点头,两人进了一家冷饮店,张嘉言把冷饮端上来,看到贾云歌正在玩手机,两手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显然是又在和陈冉聊天。
他没说什么,自己喝完了半杯水果茶,贾云歌的奶茶还一口没动,他忍不住问道,“你在和陈冉聊天吗?你们聊得怎么样?”
贾云歌笑着举起大拇指,表达非常顺利。
张嘉言又道,“奶茶再不喝就凉了。”
贾云歌这才拿起来连喝了几口,然后又立刻玩手机去了。
张嘉言看着商场来往的行人,有些无聊。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和贾云歌在一起时,似乎总也不会无聊。虽然云歌不怎么说话,回复也比较慢,可自己总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有时,他甚至觉得两人坐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纯聊天也非常开心。
可现在,他却觉得很没劲。
他也拿出手机来玩,wg的战队群一片沉默,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训练吧。最近的比赛也都些挑战杯,他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不怎么爱喝的水果茶被他喝完了,贾云歌最爱的奶茶却还只动了几口。
“奶茶都凉了。”他又提醒了一句。
贾云歌恋恋不舍地从手机中抬起头来,把奶茶推到他面前,示意给他了。
张嘉言便又开始喝第二杯,云歌爱吃甜,奶茶也偏爱喝甜的,可张嘉言却觉得味同嚼蜡,一点甜味都没喝出来。
他翻着微信上的通讯录,也想找个人聊天,可翻来翻去却发现就那么几个熟人,大家还都很忙。思来想去,他点开了梁明辉的头像。
张嘉言:明辉,最近怎么样?
梁明辉:忙啊,马上就小组赛了,小家伙们倒是挺省心的。云歌呢?
张嘉言瞥了贾云歌一眼:他在睡觉。
梁明辉:这个时间,睡觉?生病了?
张嘉言:没有,只是中午没休息好。
梁明辉:没生病就好,你那边气温已经开始回暖了吧,换季小心感冒。
张嘉言发现和他说话挺无聊的,就又划拉着通讯录找到了沈淮。
张嘉言:沈淮,最近忙吗?
沈淮:前阵子忙,这几天还好。云神呢?
张嘉言:他在睡觉。
沈淮:对了,有人送了我两张上海漫展的门票,我和雪阳不感兴趣,你和云神去吧。
他忽然深刻地意识到结婚就意味着两个人开启一段仅仅属于他们的生活,他们将会成为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任何人都会被排在后面。
曾经,张嘉言始终相信自己是贾云歌最重要的人,而云歌也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可现在他发现这个关系没那么坚不可摧了,他们走不了永远那么远。
更令他难过的是,这一切是为了贾云歌的幸福。
婚礼的车队远去,张嘉言的手机响起来。
“喂喂,队长。”贝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队长你好呀,今天剪头了吗?”
张嘉言心情抑郁,语气也不太好,“剪什么头,这个时间不好好训练,给我打什么电话?”
“今天二月二啊,我是专程来给你问好的,队长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和副队吵架了?”
张嘉言都被气笑了,“怎么?我心情不好就一定是和云歌吵架了?”
贝壳老神在在地道,“这么多年队友了我们还不了解你么,队长你一般只会和自己生气,而且如果副队在你身边,你几乎不会发火。现在又是发火又是迁怒我,肯定是既和副队吵架了,又不在副队身边。”
张嘉言又笑了,“行啊,你现在和泽少学的都要成分析大师了,不枉费我把wg交到你手里。那你再来分析分析,我和云歌会因为什么事吵架?”
贝壳想也不想地道,“那肯定是你欺负副队了。”
“错了。”
“不可能,副队满眼满心都是你,你要是不欺负他,他怎么可能跟你生气?”
张嘉言沉默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贾云歌最重要的人,殊不知他的地位已经变了。
“云歌有女朋友了。”他忽然就说了出来。
“什么?”电话那边传来了贝壳的吸气声,“副队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大概……一会。”
“一会?”
“他在相亲,而且对相亲对象很满意,应该马上就能确定关系。”
“什么?副队在相亲?假的!要说你去相亲我还信,副队绝对不可能!”
张嘉言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云歌对那个女生是一见钟情,他们每天都在聊微信,云歌不仅去商场买了正常的衣服,还在她面前开口说了话。你说是不是假的?”
“一见钟情?”贝壳觉得更玄幻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我相亲的时候认识的。”
“啥?”
张嘉言本来不想说,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把贾云歌陪自己去相亲,结果对他的相亲对象一见钟情,还让自己帮忙牵线的事说了出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接着居然传来了贝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队长,你活该!”
张嘉言手上青筋暴起,“贝壳,你别忘了今年的职业赛我是赛场解说,信不信我一口毒奶奶死你?”
贝壳还在笑,但笑声远了,那边换了一个人。
“队长你别理那个白痴。”说话的是方泽,“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和副队一直形影不离,你关心他在意他我们都知道,现在突然有人要取代你的位置,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这话让张嘉言心里舒坦多了,声音也沉下来,“我确实很难受,这几天也反省了很多,我对云歌还是不够好,如果我能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考虑,或许……也没有或许了。我现在一想到云歌有了女朋友之后可能会搬出去,以后不能天天见面、经常说话就觉得难受,等他结了婚,我就再也不是他最重要的人了。但他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队长,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些话和副队说清楚。你和副队关系那么好,没有什么心结是打不开的,只要你认真地和他谈一谈,他或许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张嘉言本想反驳,可仔细回味一下又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他和云歌自幼相识,自认没有瞒过云歌任何事,他也相信真正的感情的应该坦诚相待。既然他这么难受,既然他不想云歌和陈冉在一起,那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云歌那么聪明,说不定能有解决的办法呢?
想到这,张嘉言一刻也等不及。他挂了电话,掉头狂奔起来。他的心砰砰跳动着,耳边尽是风声,当抛弃那些枷锁的束缚,随心而动时,他心中的烦闷也在顷刻间消失。
他冲进咖啡厅,在两人的惊愕中一把抓起贾云歌的手对陈冉说,“对不起,我有些话必须现在和云歌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把贾云歌拉到咖啡厅外,跑了一段路躲进狭窄的小巷中,这才松开贾云歌的手。
贾云歌没有一点被打断约会的怒意,反而有些担心地摸了摸他的脸,那样的目光让张嘉言心中一暖,更是再也做不到委曲求全。
他紧紧地抓住贾云歌的手说道,“云歌!我不想你和陈冉在一起。你这两天一直不理我,每天都和陈冉聊天我真的很难受。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最亲密无间的人,你的声音、笑容一切都属于我,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可我看到你把曾经专属于我的东西一点点都给了陈冉,看到有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和我一样多,甚至比我还多,我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想给你幸福,希望你能有个美满的家庭,所以一直忍着。可我渐渐发现我没办法忍受你我之间变得疏远,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希望自己也能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把属于我的位置给别人?”
张嘉言一股脑地说完便紧张地看着贾云歌,他注意到贾云歌的目光变了,不似以往那般总是温柔的含着笑意的,而是深邃的,认真的,好像要把他整个刻在脑海中一样。
然后,他忽然贴过来,张嘉言也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顺其自然地伸手抱住他。然而这一次,贾云歌直接压下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当那片柔软贴在自己唇上时,张嘉言整个愣住了,贾云歌轻轻的,又是那么认真地亲吻着他,他的唇有些发抖,垂下的睫毛也颤巍巍的,好像是鼓起了整个生命的勇气才敢做这件事。
两人的唇分开不过一厘米,鼻尖压着鼻尖,贾云歌抬眸看他,那个眼神在一瞬间就抓住了他的心,“我爱你,你呢?”
你呢?
天气还很冷,贾云歌穿着单薄的衬衫就被他拉出来,贴在他怀中纤细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他。
张嘉言终于懂了,他不是不想云歌和陈冉在一起,而是不想云歌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在一起。他想做他的唯一,亲手给予他幸福和快乐。他想和云歌生活在一起,就像坐在婚车上的新郎和新娘一样,任何人都无法介入他们中间。
他终于不用再怕有人把云歌从他身边夺走了,因为他爱自己,亦如自己爱他。
张嘉言的喉结轻颤,“我也爱你,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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