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巧，许清颜选了张倩倩做了手脚的鞋子。
在看到许清颜做出那样的选择时，张倩倩一双眼睛紧缩。
她不觉得轻松，相反，她心里那种隐忧，担心变得愈发严重。
果然，人不能做昧良心的事。
不过她也真不能理解，许清颜既然已经踩到了高跟鞋上，为什么鞋跟的问题还没有出现。
鞋跟……怎么还没断呢？是她事后将鞋跟与底部衔接处处理的太好了么？
张倩倩咬住嘴角，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但按照婚纱拍摄的套路，许清颜现在应该也还是拍摄之前拍过的内景。
那问题倒是也不大。
“倩倩，上车了。”
“现在要去海边拍外景。”
“你也快点准备一下，拿东西上车啊。”
“……”
门外，推门进来的女人看到张倩倩还坐在椅子上发呆，好心的开口提醒。
“出外景？”
张倩倩听见女人的话，费解的挑了下眉，“不是应该内景再拍一套衣服的么？直接就出外景了？”
“是啊，原则上是你说的那样没错，可季总那边觉得同样的布景，只是换穿着的话，没什么来回拍摄的必要，他认为是浪费时间。”
女人见张倩倩发问，撇撇唇，淡声解答。
张倩倩听到这个说辞，脸上的表情更黑了几分。
因为不同于她的预期，这让她心里本就紧张的情绪，成倍数上涨。
“那……出的外景里，我记得有个薰衣草园的场，怎么不先去那呢？”
“许小姐，哦，不，季太太她方才选择的婚纱，做的妆发，我觉得和那个场地比较搭。”
海边，在张倩倩看来，变数远比她现在的建议大。
天知道，在动许清颜鞋子的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方才偶然看见了季凉城放在这边，摄影师过去的一些拍摄样片，看到摄影师此前拍摄作品，她的心，登时就是一个激灵。
他似乎很喜欢让拍摄的新人站在礁石，站到崖岸上。
这个发现，让她没有办法淡定。
也是……她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根源。
她完全不敢设想，要是今天的许清颜和季凉城被安排了那种“造型”，在那个时候，许清颜的鞋跟再出个一差二错。
那这件事，会发展到多么不可挽回的地步。
“呵，这个我怎么知道啊，他们怎么选，我们就怎么执行不就得了。”
女人听着张倩倩的话笑了下，“倩倩，不过你负责季太太的妆发，也许你可以跟她那边提一下意见的。”
“说起来，我真的是好久没看到过这么恩爱的一对了。”
女人说着话，努努嘴，对张倩倩的异样并没放到心上。
“倩倩，快点走了啊，你别到时候最后一个，我不跟你说了，我这也得拿上东西，早点上车，还能挑个不错的位置。”
撂下话，她关了门，从房间退出去。
张倩倩站在化妆室里呆了几秒，而后快速提起她的化妆箱从化妆室里冲出去。
外面，许清颜还穿着偌大的婚纱站在影棚里。
婚纱拖地，偌大的摆尾让张倩倩看不到许清颜脚下那双鞋子的状态。
许清颜这会手上捧着个杯子，正小口小口的喝水。
季凉城没在。
张倩倩想，这倒是个她和许清颜说话的好机会。
她有点紧张的调试了下呼吸，提快步子，快速走到许清颜面前站定。
“季太太，我叫张倩倩，您的化妆师。”
“之前一直没跟您提到我的名字。”
“……”
许清颜抬起脸，看着突然在她面前自我介绍的化妆师，明亮的眼睛里闪现出费解。
“你有什么事么？”
小女人慢声开口，脑袋偏向一边。
“嗯……是这样，我听说我们等下要去海边拍外景，许……不，季太太，我以为您现在的这一套婚纱还有妆发比较适合去薰衣草园。”
“我们今天的外景有一个薰衣草园的，另外古堡那边的话，我觉得也比较适合。”
许清颜看着一直话不怎么算多的女化妆师，突然在她面前跟她说这些，眉心间浮起一抹思考。
“谢谢，你的建议很好，但我还是想要去海边。”
“我不像你是专业人士，可能在这方面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考量，但在我看来，这种事情，喜欢，开心就好了。”
小女人眯起眼睛，看着张倩倩和善的笑。
“所以不好意思啊，我还是要去海边。”
“……”
张倩倩面对许清颜的坚持，心里升起满满的无力感。
她还想说点什么，对许清颜做一下说服工作。
然而，她的身份把她框定局限了。
这会说的太多，很引人怀疑不说，还有点送人头。
让她直接对许清颜承认她的所作所为，显然她也是不能接受，更是半点都不愿意的。
毕竟人都有一个幻想的空间。
她也会在考虑，这件事万一真的可以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查到她身上。
那许清颜如何，好像她也无所谓。
顶多她内心受到点谴责，可那也是内心里的负疚而已。
归结到现实，她的日子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你还有什么事么？”
许清颜看女人没走，她又笑了下，看着张倩倩和善的开口。
“没，没什么事了。”
张倩倩摇摇头，将到嘴边的话，悉数咽回肚子。
她兀自将心横了横，想着，生死有命。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她能做的努力，她已经尝试做了。
许清颜这边不肯接着，那这——就是她的命。
她出什么事，都是她自找的。
与她无尤。
如果真要说出一个负责人，那这个人也是秦雨笙。
最开始秦雨笙找到她，她会对秦雨笙的交易松动，其实一方面是她真的需要钱，另一方面是她有看到网络上有关于许清颜和季凉城的新闻消息。
在她的定义当中，许清颜她是个小三。
她的老公就是外面有了女人，才抛弃了她和孩子的。
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她可以说是无条件的支持秦雨笙。
尽管……事实看到许清颜和季凉城，她感觉得到季凉城对许清颜的真情真意。
可那不能改变什么。
当小三，在她而言，就是人人喊打的。
是了。
张倩倩不安浮动的心渐渐定了，狠了，稳了。
她看着许清颜，慢慢扯唇，“季太太，既然如此，那我先去车上了。”
“嗯，好。”
许清颜点点头，目送女人离开。
全然不知正在逐步靠近她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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