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曾以为，虚虫是三大异神搞出来的阴险手段，目的是从神榕内搞一搞小破坏。
如今程瀚知晓更多高端隐秘，对此有了新的理解。
他更倾向于认为，虚虫应该是世界法则的一种衍化产物。
说得更具体一些。
万昊族入侵这一方世界，神级强者掀起一场超级神战，一举摧毁掉远古大陆，以之作为神榕分体生长的养料。
那一战中，不知多少生灵为之殒命，严重干扰了世界法则的运转。
而全部法则作为一个整体，或许可称为“世界意志”，对神榕产生了本能的敌意，开始本能对抗神榕的入侵。
这便是虚虫源源不绝的诞生，怎么杀都杀不绝的最大缘由。
而虚虫明明长着一副怪物的模样，偏偏以萨特族的血裔自居，说明三大异神多半悄悄从中动了手脚。
此时。
程瀚感应地底愈发强烈的超凡季动，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是时候了！”
话音刚落。
整片灵橡妖森林，陡然闪耀起一片绿潮。
每一片树叶表面，当即腾起十余点沁人的光点，数以十亿计的树叶便腾起了难以计数的光点。
这一幕，委实壮观之极。
仆从们一下子惊呆了。
程瀚的目光转向他们，轻声吩咐道：“等会的动静有点大，你们快点回屋子里去吧。”
这片树林里的那栋别墅，有着专供仆从居住的小房间。
仆从们恭敬应了一声，各个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纷纷朝着别墅的方向小跑而去。
一秒后。
程瀚望向天空中的绿潮，激活了灵缈万森玄印。
这一刹那。
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地底勐然涌起极为雄浑的波动，就好像是一座沉眠的火山爆发了。
数千株灵橡妖，就像是集体发疯了一样，齐刷刷摇曳起了枝条，制造出了巨大的喧嚣。
“哗啦~哗啦~”
犹如一道又一道巨浪，震荡着天际。
程瀚的精神力开始分流直下。
唯有自身可见的超凡视角中，只见一张无比庞大的玄奥网络，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出来。
每一株灵橡妖，皆是该网络的一个节点。
一股股力量，在其中奔涌不休。
短短几秒内。
高达220点的精神值，以玄师水准评价亦算得上极为出色，一口气下跌掉了足足120多点。
程瀚感应着强大压力，嘴角抽了一下：“借助灵橡妖分担压力，居然也如此勉强，难怪神将才能成为‘圣榕使’。”
每一位圣榕使，实则就是神榕的“修理工”。
虽然神榕有能力镇压三大异神，可她的体型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对于从内部出现的细微损伤，她没有任何办法。
日积月累下来，这便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平心而论。
世界意志对付神榕的手段，确实行之有效。
正因为如此，圣榕使对神榕才如此重要。
*
天悟殿。
此时此刻。
所有玄士皆无比清楚的看到，在灵橡妖树林的上空，凝聚出了一道不停旋转的绿色漩涡。
“哗啦~”
树林内的浪潮，在这里依旧隐约可闻。
丝毫不弱于玄师的超凡波动，一道接一道的扫荡过来，每一位玄士都产生了强大的压迫感。
一名玄士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神色骇然：“程特使只是玄士，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亦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问题。
掌殿玄师兰佳瑶，神色复杂的回答了问题：“程特使通过某种秘法，集结数千株灵橡妖的力量，以此撬动了源能之渊。”
这句话的语气极为微妙。
其中有难以置信，也有一丝嫉妒，还有一丝澹澹的佩服。
事实上。
这正是灵缈万森玄印的特性。
该名字中的“万”字，核心意思就是聚集万森之力。
或许每一株超凡植物的力量并不大，但聚沙成塔之下，便是一股足以跨越等阶的伟力。
以玄士之身，施展出了玄师也自愧不如的手段，正是源于此。
最绝妙的是。
这是可以光明正大展示的手段，恰好在玄士的极限范围之内，亦是对“天才”一词的完美诠释。
瞬息之后。
更大的异变来了。
“轰！”
一声极为沉闷的惊雷，从远处传了过来。
玄士们惊叫起来。
“那边怎么了？”
“乙号天环怎么在晃动？”
兰佳瑶眉头微皱，毫不客气的斥道：“都给我好好体悟！”
这位掌殿大人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以玄士之身撬动玄师级别的力量，这是极为高明的手段，你们这辈子估计很难再遇到第二次！”
其实何止是玄士第一次遇到，就连她都是头一次撞见，只是出于玄师的脸面，她没有说出口。
一帮玄士赶紧闭嘴，开始凝神感应起来。
过了几秒。
在冰镜画面中。
树林又有了大动静。
只见悬于天空的绿色漩涡，旋转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大截。
随后以程特使站立的位置为核心，方圆十多公里的地面，竟然瞬间冒出了大片如茵绿草。
俯瞰下去，彼处竟出现了一片碧绿草原。
几名玄士险些叫出了声。
其他玄士各个看得目瞪口呆。
老天呐！
这踏马真是玄士能做到的事？
玄师都做不到吧？！
因为这可不是一个小范围，拿数学公式计算一下，而是近百平方公里的一块巨大面积。
兰佳瑶的清冷眼眸，不可遏制的闪过了相当大的波动。
作为掌殿玄师，她尽职尽责的给予了解答：“程特使集结这么多灵橡妖，引动了神榕的浩然生机。”
神榕的随随便便一根“小”树枝，便长达上万公里，蕴含生机之磅礴堪称浩如烟海。
问题在于。
相比自成一界的神榕，人类简直渺小到了极点，别说是玄师，就算是玄督也难以引动神榕之力。
兰佳瑶实在难以想象，一名新晋玄士竟然做到了这一点。
若非亲眼见到，她绝对不会相信。
“轰！轰！”
“轰！轰！”
闷雷声滚滚如潮。
乙号天环连续剧震起来。
毫无疑问。
该天环的内部，一定在发生着一场天翻地覆的惊人变化。
一帮玄士还有些茫然。
兰佳瑶已然隐隐猜到了。
她仿佛万载不变的冰山面孔，罕见露出了满满的惊异：“难怪宫主说，本玄宫算是多了一张拿得出手的牌面。”
这一张牌面，放在这一界的任何一座玄宫，一定会死死的捂着当宝贝。
更何况此人还如此年轻。
即便是神城来抢人，玄宫也不会轻易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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