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狂野北美1846 > 《狂野北美1846》第552章国学大师落网
    洛杉矶

    一座幽静的三进院华夏式园林建筑内,头发有些花白的着名国学大师顾品斋端坐在书房里,正在仔细的修订自己刚刚写的一篇雄文《论无序扩张之殆害》,脸上露出满意神色。

    这是总编老友约稿,准备近日在《洛杉矶时报》头版发表。

    顾品斋深谙社会舆论引导之妙,文章立意必须要有爆点,针砭时弊,才能引来社会大众热议和积极参与,从而制造出舆论焦点,形成较大的社会影响力和民间反响。

    他这一篇雄文并没有明确针对哪个国家?

    仅从“无序扩张”这一角度阐述,一会儿跑到南美洲,一会儿又去东亚,劳民伤财不说而且失德失义,非泱泱大国之风范也!

    只要不是蠢到家,都能明白他文章中写的是谁?

    “老爷,夫人不同意您纳柳香儿为第5房小妾,娘家舅儿十数人聚上门来讨说法,大少爷和二少爷想请您过去主持,他们已经挡不住了。”门口管家恭敬地回禀道。

    “简直放肆……”

    顾品斋闻言脸色一沉,搁下手中的毛笔,细心的用镇尺压住写好不久的文章,然后拂袖站起身来走出书房外。

    他脸色阴沉的看向前院方向,隐隐听到那里传来喧嚣的叫嚷声,不禁怒道;“一群罔顾礼义廉耻的混帐,老夫的事情岂容他们说三道四?”

    顾品斋以深厚的国学功底闻名于世,着有多部典籍传世,尤其是中学生的《国文范本释意》就是出于他的手笔,所以被誉为“教育界大家”“国学大师”显要称号。

    一时间光环加身,在上流贵族聚会中被引为嘉宾,名气声望和金钱样样不缺。

    顾品斋在私人贵族学校洛杉矶秣陵学府任教,被洛杉矶大学聘为客座教授,并且担任多项社会公众职务,是洛杉矶当地社会名流之一。

    出于对知识的尊重,顾品斋个人收入相当高,在秣陵学府任教年俸1200元,担任芝加哥大学客座教授一年620元,另各种公众事务任职也有收入,一年下来,林林总总约3000余元。

    再加上笔耕不缀,拿的是顶级文化名人的润笔费,少的一篇文章数10元,多的上百元,出书动辄上千元收入,身家委实丰厚。

    非如此,也无法支撑一大家子20多人的日常开支。

    这不……

    顾品斋人老心不老,刚刚看上了年方15的俏丫鬟柳香儿,意欲纳为第5房小妾,这原本就是风雅的事情。

    可惜夫人不干,就这么闹腾起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像很多华裔家庭一样,顾品斋的正房夫人也是华裔移民,二姨太,三姨太和四姨太或是白种女人或是印第安女人,这是因为再迎娶一房华裔姨太太价值不菲,普通人难以做到。

    帝国婚姻法对此规定甚严,举凡迎娶华裔女子为妻为妾,必须交付一笔婚嫁税,各地规定不一,在洛杉矶需要540元,余者以倍计。

    “余者以倍计”什么意思呢?

    例如顾品斋迎娶正房夫人时,需要缴纳一笔540元的婚嫁税,二姨太,三姨太和四姨太是白种女人或者印弟安女人,那就忽略不计,不需要缴纳额外的税收。

    因为白种女人和印第安女人的户籍都是登记在华裔户主名下,不属于具备独立身份的女人,无法离婚,没有分割财产的权利,属于事实上的附庸阶层。

    一般来说

    普通公民第1笔540元的婚嫁税可以全额退税,实际承担的就是10多元的登记费用和发证费用,压力并不大。

    但迎娶柳香儿就麻烦多了,这个俏丫鬟可是标准的华裔良家女子,具有独立的户籍本,有权起诉离婚,有权分割财产,是与正房夫人拥有同等权利的女人。

    婚嫁税以倍计,那就是540元的一倍,即1080唐元。

    由于是第2房华裔太太,这是不可以退税的费用,需要全额缴纳。

    此外,还要给付一笔不菲的陪嫁金。

    这笔钱是洛杉矶当地平民百姓年薪收入的20年计,以1870年洛杉矶普通工人收入107元计算,这笔陪嫁金就要2140元起步,上不封顶,算是柳香儿的私房钱。

    若是再娶第三房华裔姨太太,婚嫁税就是在1080元的基础上再翻一倍,即2160唐元,后面以此类推,这些税收也都是全额缴纳,没有什么退税的说法。

    只要娶上5房姨太太全是华裔,这笔婚嫁税就要超过上万唐元,越往后越翻番,哪怕是豪门巨富也不能轻易负担得起。

    逃税的结果就是巨额罚金,往往会罚的倾家荡产。

    这笔婚嫁税的目的,就是制约贵族和豪富人家过度占用华裔女性资源,很多华裔女性移民政府补贴了优惠船票,漂洋过海抵达北美定居,着实不容易。

    贵族和富裕人家大量纳妾收姨太太,就是过多占用社会资源,必须要为此承担一笔高额罚金,这就是征收“以倍计”婚嫁税的目的。

    你尽管娶就是了,反正交纳了高额婚嫁税。

    帝国政府方面可以将征收的高额税收用于补贴移民,尤其向大陆女性移民倾斜。这是一种通过税收手段调节社会不平等现象的方式,能够广泛的为社会民众所接受。

    来到前厅

    顾品斋看到夫人顾氏正在哭哭啼啼的向娘家舅侄等十余人诉说,言语中指责他“为老不羞,罔顾人伦,置十几年夫妻情谊于不顾,与狐媚子侍女勾搭成奸……”云云,哭诉的梨花带雨,凄婉动人。

    娘家舅等人则满脸怒火,见到顾品斋立马大声斥责,一丝颜面都不给。

    顾品斋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怒道;

    “简直荒唐至极,尔等刁滑草民知道何为“夫为妻纲”?何为“长幼伦常”?斯文人的事情岂能用“罔顾人伦”指摘?

    想我顾府乃学界清流,世代书香之家,岂容尔等任意欺辱?

    管家,拿着我的名贴去洛杉矶警署去请胡警司,让他派警员来缉拿不法之徒,以儆效尤!”

    管家亦是顾氏族人,应声便准备去办事。

    这可把顾夫人的娘家人吓了一大跳,满脸泪痕的顾夫人也反映了过来,大声的斥责道;“管家不许去,老爷你发的什么失心疯?我的娘家舅侄什么时候成了不法之徒?”

    “什么娘家人?我只看到了这些狂徒不分尊卑,在我私宅的大堂上肆意咆孝,出言恶意污蔑老夫清白,我乃堂堂一届国学大师,岂容信口雌黄?”顾品斋振振有词的反驳道。

    娘家舅也不是好惹的,他虽然是洛杉矶政府麾下营建署的一名普通职员,却是退伍兵的身份。背靠着牢靠的退伍军人俱乐部这座大山,等闲人很难欺负到他的头上。

    娘家舅子冷冷一笑,道;“顾品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在这里跟我提什么上下尊卑?

    我……呸……

    我是跟着圣上东征西讨打过仗的老兵,走到哪儿也不比你矮一截,想爬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迟早瞎了你的白日梦!

    想当年,你只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

    是我看错了人,非要把妹妹许配给你,误了妹妹的一生幸福。

    未曾想到你这个老东西荒淫无度,半截身子埋进土里了还要娶15岁的黄花闺女,简直就是人面禽兽啊!

    要请洛杉矶警局胡警司是吧?”

    说到这里

    娘家舅愤愤然的对身边儿子说道;“启文,持我的名贴去洛杉矶皇家骑兵六团退役军人俱乐部,请男爵大人出面主持公道,我堂堂皇家子弟兵,还能被你一个文贼欺负了?”

    “粗鲁**,有辱斯文。”

    “你实乃道貌岸然之文贼,为人所不齿。”

    “你你你……”顾品斋手指抖动着,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却拿对方的娘家舅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也是他勐烈抨击帝国现状的原因之一,武夫当道,读书人的自矜高傲在社会地位面前荡然无存,只能沦为报刊撰文娱乐的普罗大众之一。

    因为帝国实行了普及性教育,读书人社会地位不高,大学毕业也仅不过是进入企业或者行政机构担任职员。然后需在底层一步步的积累资历,慢慢往上爬。

    像大清国那样中了两榜进士,一下子就可以当七品八品县官、县宰什么的完全没可能,也没有免征税赋的田地,当多大官都没有这样的优惠,一等公卿都得老老实实的缴税。

    顾品斋之流没有看到大唐帝国全民富裕的社会基本面,眼睛只盯着上流社会没有特权,读书人没有特权,天天吃饱喝足了闲得蛋痛。

    这才做出了以针眨时弊的由头,发泄各种不满情绪的事儿。

    “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碗来骂娘”就是指的这些读书人。

    顾品斋戬指痛骂道;“**武夫皆卑鄙无耻之流,国之大贼也!”

    恍忽间

    厅上大堂里多出了许多精壮的汉子,正在用一种“我咋得罪你了”的奇异眼神看着愤怒中的国学大师顾品斋,为首的一个白面中年人眼皮子不禁抽搐了下。

    轻咳一声说道;“此言大谬也,吾等皆是大唐忠君爱国精锐之士,行事光明磊落,那个……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安全总局行动五处高振生组长,奉上峰命令,传唤洛杉矶秣陵学府任教之顾品斋,想必你就是吧?”

    这一番话

    令大堂上方才激烈的话语声瞬间静止,所谓的“安全总局”,帝国稍微有点消息渠道的人都知道,那是大唐之“锦衣卫”,一处倍感神秘而又可怕的地方。

    贵族之流宁愿被警政总署找到,也不愿意沾上“安全总局”麻烦事儿。

    只要进去了,不死也得脱成皮,能够囫囵个儿出来的可谓百中无一。

    此时的顾品斋只见脸色剧变,就像抽空了精气神的老狗一样站都站不稳了,口中喃喃的说道;“难道……难道我大唐也要大兴文字狱吗?”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

    高振生组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轻声接口说道;

    “我大唐言论自由,民风开放,倡导文化体育界百花齐放,建立开放之文明社会。

    但这不是隐藏在帝国机体内一小撮犯罪分子蓄意污蔑、抹黑朝廷荣耀的理由,此乃全民之公敌,国之囊贼也!

    嫌犯顾品斋罪行深重,拿捕之际仍刻意诋毁我大唐政府,理当罪加一等。

    我们从书房里搜出了最新的罪证,嗯……

    这一篇《论无序扩张之殆害》涉及朝廷大政,嫌犯顾品斋丧心病狂的言论攻击,已经丧失了基本立场。

    罪行确凿无疑,省了我们很多的力气呀!”

    说着,高振生组长右手拎着一沓信笺抖了下,正是顾品斋在书房里精心炮制的作品。

    如今当做最新的罪证,被高振生组长交给身边的组员细心保存,今后将作为定罪的证据之一。

    这真是事前发泄一时爽,事后就怕拉清单啊!

    此时再看刚才振振有词地顾品斋,已经瘫软在地吓的小便失禁,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哪里还有国学大师道貌岸然的风采?

    高振生组长对文人的这种臭德行早已见怪不怪,在没有对这些文贼实施铁拳打击的时候,跳的比谁都猖狂,调门比谁都高,一副尽心竭力为帝国筹谋,披肝沥胆为社会建言献策的模样。

    一旦揭开其实质龌龊不堪,没一个能撑住劲儿的硬汉。

    这时候

    顾夫人的娘家舅侄等人也知道摊上了大事儿,震惊的脸色都变了,稍等一会儿,看到行动队员将顾府的一干人等全部擒拿。

    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大人,我们是顾氏的娘家族人,对顾府的这档子事可不知情啊,请大人明鉴,不知能否高抬贵手放我等回去?”

    “尔等稍安勿躁,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接受讯问,若是不牵涉其中,当然可以回去,不过嘛……”高振生组长轻描澹写的说道,但是他的眼神一凛,吓的娘家舅侄等人心中勐一激灵。

    最怕的就是这个“不过嘛……”,看这种大动干戈的情形,但凡牵涉到一点儿,后果可想而知。

    但现在别无他法,只有在心惊胆战等待的时候,一边心里面痛骂顾品斋真正是作大死,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这下可把娘家人害惨了。

    另一边则担心遭到无谓牵连,那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在对顾品斋采取行动的同时,帝国各处强力部门一齐行动对涉桉人员进行全面抓捕,很多地方都是有警署配合,包括一些知名报纸总编辑,文坛领袖,国学大师还有高等院校教授和知名文人纷纷落网,一时间社会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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