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家兄朱由校 > 《家兄朱由校》第两百五十三章 狼山之战
    河套的风雪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小,反而越来越大。

    不寻常的气候让明军与火落赤两部人马都感觉古怪,但眼下的他们都没有心思关注这些。

    正月二十一日的深夜,火落赤带兵小心翼翼的渡过了结冰的黄河,随后选择了一个开阔的地带作为休整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对于大多是步卒的汉人来说不算极佳的营地,但对于现在犹如惊弓之鸟的五大部来说,可以说是一个绝佳的营地。

    在放出足够远的哨骑后,火落赤等人也不堪重负的睡去,奇怪的是,直到他们睡到正午,也没有一支人马来追击他们。

    “明军没有追来吗?昨夜的宁夏明军呢?”

    当火落赤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时,只睡了三个时辰的他,双目之中尽是疲惫所带来的血丝。

    对于他的问题,部落的千户也开口道:“很奇怪、明军没有追来,恐怕是龟缩了。”

    “这么看来、明军倒也没有那么恐怖,应该只是朱由检和满桂那两部是精锐和主力。”听到千户的话,火落赤没有多想。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西北四镇本来就不受明廷的重视,因此吃空额是常有的事情。

    空额多了,防守也就会出现问题。

    因此在火落赤记事以来,明廷在西北近半个世纪的防备可以说几乎没有。

    除了万历发动湟中三捷,以及发动万历三大征中宁夏之役以来,整个西北四镇能拉出关外的军队不足两万。

    这也就导致了火落赤经常带着兵马走河西来回乱窜,根本没有人敢阻拦他。

    如果明军没有外调兵马的话,宁夏、固原、甘肃三镇的兵马应该还是以前那副老样子。

    “现在只需要躲避朱由检和满桂就可以了。”

    自然觉得西北明军还是老样子的火落赤没有多想,整个人也松懈了不少。

    “外面的雪还在下吗?”

    松懈过后,火落赤也听到了帐外“呼呼”的风雪声,因此不由开口询问。

    “还在下、并且比前几天大了不少,估计宁夏的明军也是害怕出塞被偷袭,所以才龟缩没有北上。”

    千户回禀着,而火落赤听后也微微颔首,并交代道:

    “我再睡一会,如果有满桂或者朱由检的踪迹,立即通知五部大军拔营,向西北突围。”

    “是!”千户应下,而火落赤也干脆躺回了床上。

    在千户离开后,他很快又陷入了梦乡。

    在梦中,打着朱由检和满桂旗号的兵马在雪中步履蹒跚的行军,赶路艰难。

    这样的画面,让火落赤熟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火贲羊头蹄,咸鼓芥末羊肚盘,蒜醋羊血汤,元汁羊骨头,胡辣羊腰子,羊杂汤,军粮米……”

    “这是在干嘛?是在过节吗?”

    当火落赤以为明军在喝风吃雪的时候,狼山的一个背风山谷内,朱由检却坐在大帐内,看着眼前被端上来的一份份菜肴皱眉。

    他看着眼前不断擦汗的御厨,而对方也无奈说道:

    “殿下、这些羊是曹总兵在从后套南下时,让人带上的,六百多只羊,全军都有的吃,您就放心吃吧。”

    “……”听到全军都有的吃,朱由检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只能摆手道:

    “知道了、下去吧。”

    “是……”随军御厨擦了擦汗,避免出营被风雪吹得染上风寒。

    在他走后,朱由检也看着眼前的全羊宴有些无语。

    全军自然不可能有他吃的那么好,大部分将士估计也就是一两斤烤羊肉或者炖羊肉罢了。

    要全军都按照这个标准来吃,估计大军后面得跟着除了羊以外的十几车左料。

    收拾了心情,朱由检拿起快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说实话军粮米除了饱腹外,并没有什么别的香味,不过在全羊宴的菜肴配合下,这顿饭依旧算是朱由检自正月十四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他难得胃口大开,将桌上的菜肴吃了个干净,心中也不免怀念皇宫和御马监的菜肴了。

    “这一战打的差不多,虽然不能回京,但也能休息休息了。”

    擦着嘴,朱由检在心里想着,而下一秒帐外就传来了曹文诏的声音。

    “殿下、末将有事回禀。”

    “进来。”朱由检擦干净了嘴,对帐外说了一声。

    他一开口,曹文诏也掀开大帐走了进来,并抖落了一下身上的积雪,随后才道:

    “殿下、这雪越下越大,真是见了鬼了。”

    “往年便是腊月都没有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是不是后套容易下雪。”

    “嗯……”听到曹文诏的话,朱由检微微颔首。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小冰河大灾害要来的事情,他准备的比谁都多。

    现在别说飞大雪,就是明天突然大旱他都不觉得奇怪。

    “孙传庭的兵马到哪了?”

    朱由检开口询问,而曹文诏也道:“已经从贺兰山北部向狼山迂回北上,将沿途可以突围的山口都布置了伏兵。”

    “按照三个时辰前塘骑的回禀,他们应该距离此地不足一百里了。”

    “一百里……”听到这个距离,朱由检算了算,除非火落赤直接抛弃部众,带兵突围,不然是无法在两天内奔袭三百里的。

    况且这大雪天,即便是上直一人四马都没有把握能两天奔袭三百里,更别提火落赤部了。

    因此、朱由检十分放心,心中也没有太多担忧。

    对于他来说、火落赤被俘或者被杀,只是时间问题了。

    哪怕他们能突围成功,可茫茫漠海,明军骑兵准备了十天的干粮,他们又准备了多少可以随身携带的干粮?

    更别提梅之焕四人正在北上进攻居延海和亦不剌山了。

    所以、此时的朱由检是稳坐钓鱼台,丝毫不慌。

    不仅仅是他,便是连冒着大雪前进的孙传庭、满桂、杨肇基等诸多复套将领都不曾慌张。

    很简单的原因,就是复套一战轻松的有些过分了。

    原本诸将都认为,素囊会是最后的对手,却不想素囊被朱由检三下五除二的生擒了。

    这种感觉,有一种跟随唐代李靖出兵打仗的感觉。

    简单来说就是大家都以为朱由检要和素囊纠缠一段时间,最后一战定胜负,结果他上去就把素囊收拾了。

    这么一来,不仅让人觉得朱由检赢得轻松,也让人怀疑素囊的能力。

    “哈……”

    帐内感觉有些冷的朱由检哈了一口气,随后看着自己桌桉上的西北地图,眉头一直紧皱着,没有舒展的迹象。

    帐内的锦衣卫千户见状斗胆询问道:“殿下好像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火落赤的事情吗?”

    “火落赤没什么好担心的……”朱由检用手捏了捏山根,闭着眼睛沉思之余也开口道:

    “我实在担心民夫,还有河西和山西、陕西的百姓。”

    “这场大雪下的这么突然,谁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停下。”

    “如果它一直下下去,一旦耽误了春耕的节气,百姓迁移河套、开展屯垦的事情就得等到明年了。”

    “应该不会吧?”千户小心翼翼的说着,显然他也有些担心。

    这场雪下的古怪,只有河西和陕西、河套,以及山西大同、太原一带遭受到了波及,再往东的宣府和北直隶就完全没事。

    哪怕号称苦寒的辽东,此刻也已经是阳光明媚,积雪融化了。

    这么想着、朱由检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帐门,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西北的风雪,也随着他的担忧越来越大了起来……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而身处黄河畔的火落赤也开始带着五大部的兵马向着西北突围。

    就之前和宁夏明军塘骑碰面的经历来说,火落赤有些担心明军会出兵在南边的山口设伏,至于北方,他的塘骑往北跑了五十里,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明军塘骑,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可以说、风雪帮了朱由检的忙,它很好的掩盖了明军的踪迹,而诸如马粪和人粪这种容易暴露踪迹的东西,也被上直兵马主动填埋。

    比较他们,火落赤五大部就显得没有那么小心了。

    人马粪便沿途都是,如果换做朱由检追击他们,恐怕他们跑不出二百里就要被围歼。

    这也是草原游牧民族的战争陋习。

    不过眼下是逃跑,加上他们也自信明军的马匹不如他们的多,因此他们没有掩盖的意思,而是继续放纵的向西北行军。

    或许是有狼山和贺兰山的存在,突围的大部分人都觉得西套比东套暖和了不少,因此缓过来劲来。

    只不过、如果仔细看他们的数量和队伍长度,还是能看出他们这几天赶路所导致的减员不在少数。

    也因此,许多部众都开始抱怨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见到明军的踪迹,因此认为火落赤他们赶的太紧了。

    这样大的风雪,连他们都难以行军,更别提汉人了。

    这种时候、应该找背风处好好休整几天,等风雪停下再赶路便是。

    这是部众之中,底层部众最简单直白的想法,而他们会这么想,也是因为有些扛不住了。

    不过、他们可以这么想,但火落赤他们却不能。

    他们清楚部落里的肉干和豆料可以吃几天,万一风雪把他们耽搁在这里十天半个月,那之后不用明军来追击,他们干脆主动南下投降算了。

    “加快行军的速度,今天必须抵达狼山下扎营。”

    “快点快点!不想被明军割了头就都给我快点!”

    风雪让人脾气变得暴躁,或者说体表温度太低导致的饥饿让人暴躁。

    总之五大部的兵马都暴躁的催促着所有部众,而对此、火落赤他们也没有制止。

    不过事实证明,这样的行为是有效果的,因为在天亮前,火落赤又带着他们前进了八十里左右的路程。

    只是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数以百计的老弱被寒冷夺取了生命,同样被夺走生命的,还有上千匹马。

    没有时间对他们进行安葬,所有人在抵达了扎营的地方后,当即就开始火急火燎的扎营,随后一头钻进了帐篷里。

    一些人为了能暖和一点,不惜烧毁了一些可以烧毁的东西。

    暖和让他们陷入了沉睡,而作为盟主的火落赤则是在哨骑回禀方圆五十里安全后,才安心躺下继续入睡。

    只是在他们躺下的同时,一名整装待发的锦衣卫正在对压力极大的兀烈交代一切。

    “今夜你的部众都在手臂里系上红布,最好都躲在帐篷里不要出来,做最后一部撤离的部落。”

    “可是明爱他们要做后军。”兀烈一听,当即就着急了起来,而锦衣卫也安慰道:

    “他要做后军就给他做,你们把步调放慢,明爱看见山口在眼前,他自然会加快速度。”

    “行吧……”兀烈闻言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而这名锦衣卫也道:

    “我稍等会乔装成哨骑出去,到了殿下那边我会为你表功的。”

    “多谢将军。”兀烈一听到表功,当即也开始恭维了起来。

    对于这名锦衣卫的安全,他也十分上心的命令麾下的亲卫假扮缇骑送他出去。

    由于连夜赶路的疲惫,大营就近的哨骑都没有严加盘点,而是在知道他们是扎萨克部的哨骑后,就果断的放行了。

    这样的行为,也足以说明,眼下五大部不管是部众到士兵,他们的精神都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也正在这样的紧绷下,伴随着两个时辰的过去,锦衣卫缇骑顺利找到了明军的大营,并被曹文诏和赛罕带到了朱由检的大帐内,交代了和兀烈所谈的一切。

    “也就是说、现在火落赤的位置在我军东北一百二十里外?”

    看着地图和眼前的缇骑,朱由检也精神了起来,而缇骑也回禀道:

    “按照火落赤他们的计划,他们应该会走狼山口出塞,因此卑职才来回禀殿下。”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和我们撞到一起了。”朱由检微微颌首,而曹文诏也站出来道:

    “殿下、如果是这样,我们需要把缇骑提前撤回来,不然如果两军缇骑碰面,火落赤必然会从其他山口逃窜。”

    “孙传庭半个时辰前来信,他已经堵住了除狼山口以外的其他山口,这点不用担心。”朱由检打断曹文诏的话,并补充道:

    “不过、狼山口有六条路,这六条路需要布置一下。”

    “殿下、狼山口的北面三条路不用布置。”忽的、赛罕开口道:

    “北面的三条路十分狭隘,即便上千人通行都需要四个时辰才能走出狼山,并且狭隘无比,只能两人肩并肩通行。”

    “因此需要关注的还是南边的三条路,并且要小心谨慎。”

    说到这里、赛罕指着地图上的南边三条路补充道:

    “火落赤多次前往西套就走狼山口,这三条路他常常走的是最宽阔、也是最好走的“哈勒盖哈善沟”。”

    “走这条沟的话,最快一个半时辰就能抵达西套。”

    “至于另外的乌兰沟和哈尔萨沟,要不就是容易雪崩,要么就是道路崎区。”

    赛罕说完、便主动的退下,而朱由检看了看地图,算出了乌兰沟和哈尔萨沟距离他们的距离不过十几里后,他最后也选择相信赛罕的判断,直接指着一条路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在乌兰沟和哈尔萨沟分别布置两千人和二百门火炮,大军剩下的一万骑和二百门火炮布置在哈勒盖哈善沟。”

    “如果火落赤带人走其他两条沟,不要犹豫,立即炮击山沟的两山,引发雪崩和塌方……”

    话音落下、朱由检抬头看向了曹文诏、赛罕等人,目光如炬的交代道:

    “此战即终战!不管火落赤是否突围,所见之人无须领我将令,全力追杀火落赤,杀火落赤者,升官三级,赏银三千两!”

    “是——”听到朱由检这么说,所有人纷纷隆声应下。

    “拔营!”伴随着朱由检的下令,休整了一天一夜的明军开始了拔营动身。

    曹文诏带领四千人分别向着乌兰沟和哈尔萨沟进军,而朱由检则是带领赛罕和一万骑兵前往哈勒盖哈善沟。

    漫天大雪飘飘在辽阔在狼山山脉之中,在雪山急行军的明军趁着天色还没有彻底变黑,将山地急行军的速度提到了最高。

    将士和战马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在雪地里散开,腹中的羊杂汤和豆料为他们提供了为数不多的热量。

    持续的行军让他们腹部开始“咕咕”作响,但没有人选择停下。

    相较于饥饿,军情更为急迫。

    长长的狼山和如刀般刮来的风雪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敌人,山道内的明军将士手举着被风雪翻卷的日月旗,跨过一个又一个险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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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支兵马在急行军中活跃了起来,而在他们拔营出兵的两个时辰后,休整了差不多的火落赤终于下达了最后突围的命令。

    寂静的黑暗里,狂风不断地自四周袭扰着雪地上的行人,阴沉的天色遮盖了所有日月星辰,让四周漆黑一片。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六万多幸存的五大部部众、士兵,领主,都在火急火燎的突围。

    此时夜深天寒,风雪大作,狂风将旌旗吹的猎猎作响,旗手甚至无法与之对抗,最后旌旗在两方的角力中破裂。

    回首望、人马冻死者相望道路上,其中有老弱、有妇孺,更有扛不住的孩童和瘦弱的男人。

    只是眼下、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

    活下去成为了其他人最后的一个信念和想法。

    “呼呼”的风雪越来越大,如履薄冰的火落赤倍感寒冷,但直到眼下即将突围成功,他都不敢下令全军点燃火把。

    面对风雪,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带着大军在前军的位置探路,眺望着远处的狼山。

    风雪之中的狼山,好似一个黑色巨人侧卧在河套大地上,身上披盖着雪白的被褥,威严得让人心生恐惧。

    火落赤漫长的人生中,走过许多次狼山山口,但这样的恐惧还是第一次。

    他带着六万多部众来到了狼山脚下,只是在突围山沟的选择上,他忽然犯了难题。

    “阿布,怎么了?不走哈勒盖哈善沟吗?”

    面对父亲马匹的停下,旁边的巴尔图对火落赤询问,而火落赤却觉得一阵心慌,最后才开口道:

    “我有些心慌,这次我们不走哈勒盖哈善沟,我们走乌兰沟。”

    “好”听到火落赤的话,巴尔图当即就派哨骑将消息传令全军,而这样的命令让身处大军之中的扎萨克台吉兀烈心中一紧。

    火落赤的突围路线出现了变化,这让他始料未及。

    只是此刻他没有了太多的选择,黑夜之中的那五百多明军一直死死守在藏匿着他们甲胃和兵器的牧车旁,而兀烈也十分着急。

    他本来想按照约定好的,逐步让扎萨克部族人落下队伍,最后彻底脱离队伍。

    但是明爱似乎也十分不信任火落赤的路线,因此明爱一见到扎萨克部众慢下来,当即就让他的人也跟着慢了下来。

    这么一来、兀烈就被夹在了五大部的倒数第二部。

    这样的位置十分尴尬,因为如果他们是最后一支兵马,那么在明军发动突袭的时候,他们也能从队伍尾巴响应,最后前后夹击,将火落赤他们全歼。

    但现在不同了,一旦明军突袭,那么前面三部的人会往后面逃窜,而后面的明爱如果到时候试图重新组织大军反击,那么扎萨克部就要被裹挟了。

    另外就是、五百多藏匿的明军需要换甲胃的时间。

    如果他们是最后一支,那么这个时间可以说十分充裕,因为只要走在前面的扎萨克部众打掩护,五百明军可以轻松着甲。

    可现在他们的背后有明爱的监视,这让兀烈和明军无法搞小动作。

    在紧张与忐忑中,兀烈只能跟随火落赤他们的人马,一步步的走入了狼山口的乌兰沟。

    这长达四十多里的山沟,以及四周漆黑的一片和不断吹入山沟内的雪花,只让兀烈觉得时间过得十分缓慢。

    十里……

    二十里……

    三十里……

    当距离在一点点的缩短,大军即将突围成功的时候,兀烈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明军呢?朱由检呢?人呢?”

    兀烈不断地在心底询问自己,因为他知道,如果眼下明军不出现,那么当扎萨克部跟随火落赤突围成功,那么部落之中一定会有告密者揭发自己投靠明军充作内应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会死……

    想到自己被人斩首的画面,兀烈的呼吸都几乎停滞了,但事实证明、他没有赌错……

    “放!”

    “轰轰轰——”

    当兀烈还在担忧的时候,率领前军即将突围的火落赤还没来得及小,轰隆的炮声就在此刻响起。

    这一瞬间、石弹络绎不绝的打向了乌兰沟两侧山壁,而同时无数火把在两山高处出现,并且随着火把的出现,“轰隆隆”的声音和白浪般的存在开始席卷而下,直指河谷地的火落赤三部。

    “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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