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仑心中呢喃了一句。
这个词语，又一次听到，但他仍然有些无法理解。
“这是属于命运途径序列二【佚名】的能力，可以凭空捏造一段不存在的命运，从而化虚为实。”
奥斯卡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宛如初次见面时，懂得读心术一般，开口解答了他的疑问。
陈仑深吸口气，恍然点头。
旋即，他便悄然展开【一心多用】，凭借“启迪之颅”同时在脑海中思考诸多无意义的事情，借此扰乱自己大部分思绪，只留下一小片理智的空间，将真正的想法死死隐藏。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他自己就拥有【思维窃取】的技能，很轻易地就推断出，奥斯卡冕下身为命运天使，在读心这方面，恐怕要比自己厉害得多。
没人希望自己的想法被人读取，哪怕这个人是一位非敌对的天使。
明明陈仑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但奥斯卡却突然眉头一挑，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这些小动作一般。
旋即，奥斯卡轻笑一声。
“别这么紧张，杰克，其实哪怕是我，也看不到你太多的想法……”
她的语气中，似乎还有丝丝郁闷。
但即便她这么说，陈仑也只是挂着礼貌恭敬的微笑，没有说话。奥斯卡仿佛是为了掩饰尴尬，咳嗽一声，指了指手里的黑色帽子，夸赞道：
“你这顶帽子真不错，我一直都戴着。”
“您喜欢就好，我这里还有很多。”
陈仑手一晃，一沓黑礼帽层层叠叠，看上去有十几顶，都是崭新高档的相同款式。然后，他双手捧着递了过去，相当具有风度，也挑不出毛病。
“额，谢谢……”
奥斯卡接过这一沓黑帽子，嘴角抽了抽。
陈仑这时才向着她与玛姬抚胸行礼，并沉声开口问道：
“两位冕下……我有个疑问。”
玛姬在一旁发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而奥斯卡收起帽子后点点头，说道：
“说吧杰克。”
“如果这一场宿命之战，最终是我输了会怎么样？”
陈仑抬起眼帘，认真地看向奥斯卡。
对方却耸耸肩。
“如果你输了的话，菲利普霍华德会在晋升前最后一刻，出现极其巧合的意外，然后失败……”
陈仑童孔一缩。
奥斯卡又看向了远方高墙内的七彩灯塔，继续说道：
“然后在不久的一天，她会彻底被拖到‘宇宙灯塔’前，成为环公神孽的容器，找到并杀死躲藏在那里面的泥翁残影，将其一切存在彻底抹除殆尽。”
“这……”
陈仑微微张嘴，一时间疑问重重，不知说些什么。
“这是她的宿命，亦是环公陨落前的后手……”
奥斯卡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她缓缓将目光看回陈仑的身上，沉声道：
“你应该已经知晓了环公曾经所做的些许伟业……她曾在第四纪元，利用埋骨老人混乱与杀戮的权柄，挑起了星空神教的内乱，导致亚尼塔文明分裂为日月星三大家族，史称‘珍珠之时’……并在此后，将失控的死神设计抹杀。”
陈仑皱眉点头。
奥斯卡稍作停顿，继而道：
“但她所做的一切，远不止这些……在杀死埋骨老人后，环公还趁着幽界动荡之际，亲自出手重创了蔷薇夫人，并耗费大部分权柄力量，卜算出泥翁藏匿的历史线，将其告知好友晶曜先生，由她与其麾下天使实施追杀……这些事件听之极其短暂，实则持续了上万年，现世格局大变，星空神教虽已分裂，但日月星三神信仰早已遍布，环公因伟力耗损过度，锚点被毁大半，又无理智补充，最终陨落……但在此前，她甚至还去了一趟极东，将永眠者封印。”
陈仑听着奥斯卡的讲述，不由深吸口气。
他知道环公很强……
但这也太强了？
近乎是以一己之力，对抗了七神？！
“奥斯卡冕下，环公……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仑问出了最大的疑惑。
“抱歉，环公的真实目的，哪怕是我也不清楚……我曾猜测过，或许是仇怨？或许是信仰之争？但这些在现在看来，都没有任何意义……”
奥斯卡摇摇头。
陈仑陷入了沉默。
虽然环公的真实目的不明，但她对自然与魔法以外的七神，似乎有着强烈的杀意……同时这才明白，为何菲利普当初会被“老师”克拉夫蛊惑，深陷梦界不能自拔……因为菲利普从一开始就注定成为环公的后手，为了完成杀死泥翁残影的宿命。
“那现在，我这算不算破坏了环公的布置？”
陈仑再次发问。
奥斯卡盯着他，沉默了几秒。
“并不算……因为这也是命运的诸多走向之一。”
“什么意思？”
陈仑脸色微变。
他顿时联想到，难道自己也和菲利普一样，是环公后手中的一部分？
“你误会了，杰克。”
奥斯卡抬手解释。
“我的意思是，这是环公所预料到的一种情况……所以她曾交代过我，当这道命运之环被打破时，那么打破它的人，也就是你，便具备了知晓这一切的资格，同时也拥有了选择的机会。”
“什么机会？”
陈仑沉声问道。
“是否要完成她未完成的伟业……”
奥斯卡的双眼变得凛冽。
“诛杀七神！”
“？！”
陈仑不禁呼吸一滞。
他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是什么送命题？
“这既然是给你的选择，那么你自然有拒绝它的权力……当然，如果你接受它，环公遗留的一切都将是你的，包括我的支持……若你有成神的野望，这是无法避免的路，因为七神绝不会坐视命运途径有新神出现！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甚至杀死你！”
奥斯卡冷酷说道。
陈仑感觉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分岔路口，任何一个选择，都将导致自己未来的走向截然不同。
他抑制住内心强烈的情绪波动。
脸色几经反复，最终欲要开口之际，奥斯卡却阻止了他。
“不用这么着急下决定，杰克，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考虑……如果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可以进入亚力士的梦境当中来找我。”
奥斯卡缓缓说道。
陈仑看着她，半晌，吐出一个好字。
*
*
*
通往梦界的“沉睡之门”前。
一高一矮两道俏丽神秘的身影伫立。
她们分别穿着墨绿与暗红的花褶长裙。
“为什么要让我放他们进去，朱蒂莉亚？”
墨绿长裙的女士叹了口气说道。
扎着精美双马尾的暗红长裙少女却轻笑一声，回答道：
“多米尼亚，泥翁的残影可就藏在最深处，谁也不想来这里招惹她……不如再让局势更混乱一些，说不定能弄死那个老家伙。”
“呵……你想得太简单了，大地真神即便失去了大半力量，但这一道残影是她的根基，没那么容易对付……‘帷幕之绳’可不是简单的尊名，说不定她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就藏在了某个历史线之中，等着愚蠢的家伙上钩……”
叹息女士讥笑道。
“一次尝试罢了，反正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暗澹女士语气随意。
叹息女士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摇摇头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下的暗澹女士看向了沉睡之门内，目光仿佛越过了无尽的空间，看向了梦界深处。
她心中呢喃了一句：
“时隔数千年，你也来到了这里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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