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乱清 > 《乱清》第一二二章 大海战之十二:狼烟起,东南望

      九点零五分,舰队在苏窦山西侧海面下锚。
  
      紧接着,开始每天例行的战术训练,包括炮术训练和海军陆战队的战术训练同之前的早操一样,一级战备期间,一切例行操练正常展开,不受影响。
  
      九点五十五分,终于等来了“北京—东京”舰队的相关消息
  
      “扬武号”回报:在鼠狼湖至浪岗山一线近浪岗山海域,发现了“北京—东京”舰队!航向北偏西三十度!
  
      鼠狼湖不是一个湖,而是一个岛,岛形略呈半圆,两边有山咀延伸似黄鼬即黄鼠狼;另外,岙内水深浪小,平静似湖,故得名鼠狼湖。
  
      浪岗山则有“无风三尺浪,有风浪过岗”之渔谚,故名浪岗山。
  
      鼠狼湖和浪岗山,皆在前文提到的那条分割群岛南北的“纬线”上,鼠狼湖位于“纬线”之中央,浪岗山则位于“纬线”之东端,舰船经过东福山水道,进入群岛北部海域,必由鼠狼湖、浪岗山之间“越线”,而“北京—东京”舰队的航线,既近浪岗山,航向又为北偏西三十度
  
      毫无疑问,其直指者,就是“黄李水道”了!
  
      根据推算,再过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左右,“北京—东京”舰队就将出现在黄龙山顶大岙岗上的侦察兵的视野中了!
  
      丁汝昌下令:今天的午餐,提前一个小时,即十一点正进餐。
  
      半个小时后,十点二十五分,“福星号”也回报了。
  
      “福星”、“福胜”二舰的任务是“净场”,苏窦山周边海域十分“安静”,而苏窦山本岛上,却发现了古怪。
  
      古怪出在岛上一座名曰“灵音寺”的寺庙里。
  
      灵音寺位于岛中部的大悲山上,因山体秀美,视景极佳,唐代的时候,曾一度以大悲山代称苏窦山;后晋年间,有僧人在大悲山上建资福院,近千年间,几经兴衰,本朝同治初年,由普陀山圆通寺的僧人,改建为“灵音寺”,以为圆通寺之分寺。
  
      苏窦山孤悬外海,到灵音寺进香的,要么是渔民,要么就是有“大虔力”者了,也因此,灵音寺虽然顶了一块“普陀山圆通寺”的金字招牌,香火却一直是“淡淡”的。
  
      昨天向晚时分,一位姓余的香客来到了灵音寺,一出手就是一百个苏洋,并要求在寺内借宿数日。
  
      此等豪客,寺庙自然无任欢迎,方丈亲自接待,攀谈之下,余某说自己单名一个“涟”字,是上海法租界某洋行的买办,此行只为静心礼佛,除此之外,便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开始的时候,寺庙方面,也没有多想什么,但是,接下来余涟的种种举动,却叫寺庙方面不由得起了疑心。
  
      余涟一直是一副坐卧不定、怔忪不宁的模样,“静心”二字,一定是谈不上的;而他对于“观景”的兴趣,似乎也远远大过了“礼佛”几乎每过半个时辰,便要登高望远。
  
      也不晓得,昨儿晚上,他到底睡着过没有?
  
      关键是,大晚上的,到底有什么可看的呢?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呢,又有什么可看的呢?
  
      这
  
      登岛的海军陆战队带队军官,向方丈询问,“这两日有无见到什么可疑人士”,方丈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这位古怪的余先生,再想到他的“上海法租界某洋行买办”的身份,以及目下咱们正在同法国见仗,心里头不由大大一跳,略一踌躇,便说道,“有!”
  
      余涟一见到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立即面色大变,本能的转身就跑,只跑出两步,便醒起来其实无路可逃,站住了,转回身,整个人抖如筛糠,几乎当场就要跪了下来。
  
      略加审问,也就招了。
  
      法国驻上海领事馆为通知“北京—东京”舰队“中国海军主力舰队已经抵沪”,其实“分兵两路”:
  
      第一路,派出自己的人、自己的船,一路南下,希望可以同“北京—东京”舰队撞个正着前文已经交代过了,其上海领事馆一等秘书伯努瓦以及其重金雇佣的“阿维尼翁号”,已为我海关巡船“飞虎号”截获。
  
      第二路,派人登上苏窦山,“见机行事”。
  
      这一路,就不能派法国人了,不然,就太过扎眼了。
  
      于是,就找上了余涟。
  
      余涟是法国洋行的买办,饭碗捏在法国人的手里;同时,法国领事馆又许以重酬,并说,“法兰西帝国军人登岛之后,你将相关消息悄悄说给他们听就好了,其余的,不干你的事情了如是,对你来说,能有什么风险呢?”
  
      本来,法国领事馆是要求余涟在苏窦山上“候望海面”,一俟“北京—东京”舰队出现在视野里,即“驾船迎上”,告知“相关消息”法国领事馆也想到了,待“北京—东京”舰队进入“基湖”锚定、放出小艇登陆,再行告知“相关消息”,说不定就要误事儿。
  
      可是,如此行事,一来,就不是“悄悄”的了余涟为法军通风报信之事实,一定是遮掩不住的,脑袋上的“汉奸”的帽子既戴稳当了,帽子下的脑袋,就一定不稳当了。
  
      二来,谁来“驾船”?余涟自己不能“驾船”,又不能用法国人的船,不还得另行租船?不是法国人,不论华、洋,哪个肯接这个杀头的活计?一个不小心,船没租到,风声先泄露了出去。
  
      因此,这个方案,余涟既不肯干,也实在不大可行,于是,只好不得已求其次了。
  
      而余涟想着,“法兰西帝国军人登岛之后,将相关消息悄悄说给他们听”,风险似乎确实不大,另外,他自己也实在少不得这份买办的差使,思前想后,咬一咬牙,终于应承了下来。
  
      结果,嘿嘿。
  
      十一点半,“冠军号”舰艉高级军官餐厅内,用餐的人们,刚刚放下手中的刀叉,正以餐巾纸拭嘴,就听到餐厅外通向主甲板的梯道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虚掩的橡木舱门拉开了,一个军官冲了进来,甫一立定,便大声说道:
  
      “报告!插旗岗上的‘火号’,已燃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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